都是要考取功名的人,哪里有那样多的时间去感叹旁人的事?
……
李媛昨日夜里确实狠狠哭了一场,哭得头昏脑涨的,第二日差点没起得来。
叨叨都不忍叫她,可头天夜里小姐迷迷糊糊睡去时,又对她千叮咛万嘱咐,次日定要叫她起来,她要去给程书白送行。
她是早早就来了城门口,可却不出现,只在城楼上看着。
叨叨问她为什么不肯去好好道别。
李媛却看着与同学们喝饯别酒的程书白,轻轻道:“我怕去了,就舍不得了。”
相处这么些日子,她何尝不知程书白的为人?从来都不是冲动的人,定是深思熟虑许久后才做出来的决定。
既是决定要去京城,那他就是真的要去,且要闯出一片天地来的。
若是没做到,他定不会回头。
李媛不知自己在程书白心里的地位有多重,有时候她觉得还不如宋甜甜在他心里边的位置。但在这样的日子里,她确实是不敢出现的。
她怕自己出现了,让程书白有了牵挂,去了京城那样人生地不熟的地方,没人督促后荒废了学业。又怕自己见了面,控制不住,在他跟前哭得不能自己,没了体面,反叫他来担心。
那不如就不出现的好,看着他平平安安离去,走在他坚定的路上,青云直上。
回不回来也无所谓,只要他过得好就成。
毕竟他们从未给对方什么承诺,将来若是各自嫁娶,那也不算负了对方。
伤心过后,李媛强迫自己擦干眼泪,重振精神往铺子去了。
她刚到,才坐下来准备看账,外面就进来一人。李媛以为是客人,怕肿着脸吓着人,又没什么精神,就坐着没动,是叨叨帮她接待的。
过会儿叨叨重新回来,却是递了一张单子来:“这是金小姐身边的人送来的,说是同临县那几个老板的生意谈妥了,他们答应从今往后的香料和胭脂都从醉羞花这边拿。”
李媛愣了一下,倏地抬起头来,数日来紧绷的精神总算松了一些。
她忙接过单子来看了一眼,见了上面的进货数量,顿时喜上眉梢:“太好了……人呢?”
“什么人?”叨叨愣了一下。
李媛道:“还能是什么人?当然是来送单子的人啊!”
叨叨笑道:“给了这东西就走了。奴婢还想请她进来坐坐,她说金小姐身边离不得,她还得赶回去伺候。如今王家掌权的人虽是她,可王家那些人个个都是人精,金小姐一个姑娘家应付起他们来定是要废一番心神的。”
李媛重新坐回去,又想起来一事,忙问:“她昨日可有出什么事?”
“奴婢问过了,说是没事,方冶叫方夫人接走了。”叨叨起身,准备去给李媛泡壶茶来,“但我们还是小心些的好,方冶不敢惹她,可不见得会放弃招惹小姐你的想法。”
李媛觉得她说得有道理,点头应了,随即又起身道:“先别泡茶了,随我去一趟醉羞花,赶紧将这个好消息告诉甜甜师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