次日,连成筠清醒时发现自己倒在离醉羞花不远处的巷子里。
此时虽不是正午,但人也多了起来,好些人都围在巷子口对着他指指点点。
一贯要面子的连老板愣了半响,一时竟忘了要面子,只茫然坐下来四顾,越发莫名自己为什么会在此处。
只觉头疼欲裂,他抬手一摸,立即在脑侧摸着一个大包,还有些干涸的血迹!
连成筠瞬间变了脸色,徒然想起昨日的事情来,他那脸皮哪里还挂得住,摇摇晃晃站起来,匆忙捂着脸走了。
一刻钟后,师晚在醉羞花里听见了这个消息。
杜锦娘是来探望师晚的,刚好自巷子里路过,正好就撞见了狼狈离去的连成筠。
她啧啧称奇,道:“也不知是谁做了我一直想做又没做的事,我若知道了,定要称呼他一声爹的。”
师晚给她将茶水满上,处变不惊道:“大可不必。”
杜锦娘对这话先是没什么反应,仔细一琢磨后,忽然反应过来,惊道:“莫非是你做的?”
师晚笑了一声,端着茶盏抿了口茶,十分老神在在。
杜锦娘与她好歹也是多年好友,哪里不知她这表情是什么意思?
她往前一倾身,问道:“你做什么下那样的狠手?要看不惯他,终于忍不住了,那也该下手再狠些才是!那半死不活的,回头报复起你来,可如何是好?”
师晚道:“这样干脆的将人打死了,我怕脏了手。”
杜锦娘仔细一想,倒也觉得她说得有几分道理,又改口道:“倒也是……你这手可是要给咱们女儿家做贡献的,哪能因这孙子脏了?”
正说着,杨花进了门来,两人齐齐止住了话头,说起了别的事情来。
杨花上前问了好,将昨日赶制出来的口脂递了上去。
“哟,”杜锦娘看了杨花一眼,笑道,“这么快就自己上手了?倒是你悟性好,不像甜甜那丫头,你老师教了许久,才许她自己上手。”
杨花知道自己悟性比旁人好些,但自己清楚是一回事,叫旁人说出来多少有些不好意思。
她抿唇笑了一笑,就垂下了头去。
师晚接过口脂来看了看,尽管没试色,但凭她多年的经验也知道这口脂算得上极好的,比甜甜那丫头做的要拿得出手。
对于一个新手来说,确实是上乘。
但离真正的“芙蓉笑”却是还差些。
“她夸你你就受着,往后有的是人夸你,没必要觉得不好意思。”师晚认真道,“在里面加珍珠粉倒是个不错的创意,很好。”
杨花愣了一下,抬头看了看师晚,眼中噙着的全是高兴。
不过因她是个情绪内敛的人,这一点高兴除非是熟人,不然真难看出来。
杜锦娘看了她一眼,忽而笑道:“你这评价倒是高了。我倒记得甜甜那丫头为了讨好你,头一次作业制成了一丸香,倒让你说得一无是处。”
“倒也不是一无是处。”提起宋甜甜来,师晚脸上也多了些笑意,“若真是一无是处,我也不至于如今还收着。”
说着,她一顿,又转头与师晚道:“这一盒口脂我自己收了,就不摆在铺子卖。你再凭自己所学,制一味香来,什么香都行,只要有你自己特色就好。若是不错,就放在铺子里卖。”
杨花听出了她话中之意,这次的口脂虽然不错,但却不够拿到铺子里卖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