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可别再提从前的事,”师晚头也没回,语气间却全是厌恶,“如今我想起来就是要吐的!”
这话无疑是激怒了连成筠,他越发痛恨起来,一把按住她的脖子,将人狠狠压在柜台上:“师父倒是忘了你从前有多喜欢……既是如此,我今日就让你重新想起来,如何?”
说罢,他抓着师晚的肩,将人翻了个面。
两人四目相对,连成筠瞬间入赘冰窖,心中只剩一片荒凉。
他知道师晚痛恨他,恶心从前的一切。可他觉得只要她没当着自己面露出那样的表情来,他就能当做什么也不知,哪怕日日受她冷脸,他也心甘情愿。
可如今切切实实的自她眼中看见了厌恶和痛恨,连成筠才恍然明白,师父早不是从前的师父,无论他做什么,也不可能再回到从前。
师晚瞧了眼他的神情,见他眼中压着的全是痛楚和绝望,心中仍是一片冷漠,没有半丝动容——哪怕这个人是她曾经十分疼爱想好好珍惜的人。
她冷笑一声:“要做什么就赶紧做,做完赶紧滚。别搁我跟前提从前,也别同我谈那些情情爱爱,我恶心!”
尽管眼下她的处境十分难堪,她也能扬起眉来,一脸高傲地鄙夷着禁锢着她的人:“从前是我眼瞎,识人不清,这才栽了跟斗,我不怪你,只痛恨我轻易信了人。”
说着,她又冷笑一声,嗤道:“你也真不是放不下我,不过是见我这些年放下了你,过得好了,心里不舒服罢了。既是如此,我便让你碰我,只你碰完满足了,就赶紧滚,若往后再来纠缠我,当年你做了什么,我必全部给你捅到公堂上去!”
连成筠瞬间白了脸,神色十分复杂。
别说此刻师晚看不懂,就是他自己恐怕也是看不懂的。
他也是个高傲的人,只在师晚跟前一次又一次的被羞辱。可他就是放不下,就是想同她好,尽管她一次又一次的说着伤他的话,他也想见她。
他垂下来头,神情哀伤地看着师晚,痛苦道:“师父,我没有……”
师晚见他松懈,一把将人推开,躲远了:“没有什么?连成筠,这些忏悔的话,你何不留到地下去,同你夫人说去?”
“放不下我?你在说什么鬼话?”师晚冷笑着,连连反问。遂又扬起脸来,高傲地看着他,“你说你爱我,可你转头捅我一刀,放任你家里人羞辱我。你说你放不下我,却在你原配死后,迅速又娶了继室。你说你才是我唯一的徒弟,那你做什么又在我离开京城后,拜了扬州一位香师父为师?”
连成筠瞬间变了脸,僵在了原地。
师晚瞧着他那脸,简直要吐了:“你爱我,是爱我手里的配方。你放不下我,是怕我抓着你的小辫子,往后报复你。你说你是我唯一的徒弟,是因为见我彻底放下了你,对别人好,不甘心而已。别把你的自我成全当爱,这世间不爱你的人多了去,不差我一个。”
连成筠脸色煞白,一句话反驳的话也说不出来。
师晚一指门口,道:“自己滚,别让我真当着你的面吐出来!”
连成筠看她一眼,双目通红。忽而又往前一步,急切道:“师父,你信我……信我一回好不好?”
“我信了你好几回,是你一次又一次辜负我的信任。”师晚往后退了一步,猛地捂住嘴,厉声道,“滚出去!”
她的厌恶写在脸上,痛恨含在嘴里,绝情刻在动作间,又是绝不回头的姿势。
连成筠终是受不住她一次又一次的羞辱,深深看了她一眼后,垂着头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