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直到人彻底消失了,师晚才放松下来。
她舒了口气,心有余悸地去重新将铺子门给关了。
方才虽是说了叫连成筠碰她的话,可他要是真碰了,只怕她能恶心得三天也吃不下饭的。
只可惜了宋甜甜给她送来的那些糕点,一口没吃上全脏了。
师晚叹了口气,先去将一边的小盒子捡起来,心疼地发现磕坏了一个角,里面的口脂也碎了。
她沉默片刻,拿手指抹了一下,随后也不看镜子,直接涂在了唇上。
颜色是大红色的,适合肤白的人,不然很难驾驭。
师晚无疑是白的,哪怕是上了年纪,眼角有了细细的纹路,可因她是个胭脂铺的老板,又懂药材,惯会保养,那细细的纹路几乎是被白皙的肤色给压得很难发现。
宋甜甜怕也是因为知道这个原因,所以才送了正红的颜色来。
尽管没去照镜子,师晚也知道这个惯会看人脸色的小徒弟送来的口脂很适合她,一抹上必然是气场全开,是高高在上的王。
“小东西,正经事不做,就知道讨为师欢心。”师晚扯开嘴角一笑,随后又要去捡地上的糕点。
就在她刚伸出手的瞬间,一滴眼泪啪嗒就落了下来,打在了她手背上。
师晚愣在原地,许久不曾回神,像是没料到她竟然会因这种原因落泪。
半响之后,她才突然反应过来,随后抬手,用一个向上往鬓角抹的动作,将眼泪擦了!
她是王者,是高高在上的人,哪怕是掉泪也只能“往上”,不能往下流。
……
半月后,师晚交了货。
李媛大松一口气,赶紧核对一遍之后,又急急去见了临县的那几个商人,把货物与他们看过。
师晚出手,货物自不会差,那几个商人都十分满意,付了尾款后,便各自带着东西走了。
自此,账上总算没那么难看了。
李媛这两日正谈下家,但因对方之前同扬州那边有合作,又因想压一压价,一直不曾松口。
师晚为此得以喘口气,开始认真教起杨花东西来。
杨花也不负所望,用了五日的功夫,总算制出一样香来入了师晚的眼,被摆在了醉羞花的铺子里。
“连成筠要走了!”
这日,李媛一进醉羞花的铺子,就放出了这样的消息来。
杨花听得愣了一下,忙来问:“那沉鱼雁怎么办?”
师晚没什么反应,神色仍是淡淡的,根本就不关心连成筠走不走。
李媛看了她一眼,心中压着些奇怪,但没敢问,只回杨花道:“听说铺子里的货全部低价售卖了,铺子也卖了出去。我听闻一个酒商接了铺子,等货物一清,他就回京城去。”
杨花不解,道:“沉鱼雁生意也不错,他做什么不做了?”
李媛坐下来,闻言一顿,好一会儿才端过茶盏来喝了一口当做掩饰:“听说是老母亲病了,要回家照顾病人去。”
杨花不知这里头的弯弯绕绕,唏嘘道:“那还挺可惜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