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棠儿突然出声,扶着流霜的手,一面走上前,一面笑道:“这哪里就是欺负了?我不过说两句实话罢了,姨妈这就受不住了?”
按理来说,蔡夫人的娘家姐姐和叶娴那些叶家的姐姐妹妹才当得起林棠儿一句“姨妈”,她称呼白母一句“姨妈”不过是客气罢了,偏这“姨妈”还真将自己当回事了。
她突然出现,将白家母女吓了一跳,齐齐脸色一变,狠狠退了一步。
倒是大夫人冷静,见了她还笑了一声:“回来了?”
林棠儿见她客气,她便也客气三分,上前先见了礼问好。
大夫人将她看了一看,道:“怎你一人?不说司礼与你一道回来的?”
“太原还有事,他昨个儿又走了。”林棠儿说着,又看向白家母女,继续道:“姨妈方才不挺会说的,这会子怎哑巴了?”
白母脸色一阵难看似一阵,半响说不出一句话来。
林棠儿扶着流霜的手,一边走向白素秋,一边道:“姨妈方才说自己也是正经人家,怎我就没瞧出素秋身上有半点正经人家出身的影子?好好一姑娘,放着正妻娘子不做,非要上赶着给人做妾,主人家不肯收,又撵着爷们的腿死缠烂打的,半分脸皮也不要……怎么,你们正经人家便是这般正经的?”
一句话说得白素秋顿时红了眼,将哭不哭:“姐姐,你好歹也是大家出来的人,怎可空口白牙,胡乱冤枉人?”
“冤枉?”林棠儿噗嗤一笑,道,“你上赶着来我这里找羞辱,还说我冤枉你?你若真要脸,自我父亲撵了你们去时,就该硬气的一去不回,好好的又出现在这里做什么?可不就是上赶着找骂的?”
“你……”白素秋气急,顿时羞红了脸,半句辩驳的话也说不出来。
林棠儿抬手,拿帕子一挡唇,翻了个白眼,道:“你也别叫我姐姐,那白家的人才是姐姐。你我一不是妯娌,二不是亲戚,我小门小户出身的,高攀不起!”
白家母女气得直翻白眼。
大夫人在边上纯属看戏,闻听这话又拿手帕挡住唇,遮住了即将溢出来的笑意。
这时,林棠儿羞辱完了人,又客气地看了过来,问道:“我还得去祖母那儿请安,夫人可也是要去的?”
大夫人点点头,又与白家母女道,提醒道:“母亲她这两日身上不大好,怕是不宜见客的,我们就先去了。”
这是提醒白家母女,不要跟着去凑热闹,省得等会又招人羞辱了,脸上挂不住。
但白家母女显是听不懂的,眼看着那叔侄二人去了,白母便咬牙道:“如今这府里还在意咱们的就剩老太太了,我便是去老太太跟前哭一哭,有她护着,我瞧那小蹄子还敢不敢无礼!”
白素秋有些别扭,不想去,便要推说身上不舒服。
谁知白母根本不听,径直拽了她的手,强硬的将人往老太夫人院里拖了去。
她进了院,看也不看人,径直就哭:“老太太……老太太你要为我做主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