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棠儿在他那里仍跟没长大的小姑娘似的,哪知道一转眼她也是要当母亲的人了。
林如海心情复杂,很是后悔让她早早就嫁了出去。
“可有叫人回蔡家去过?”林如海忽然问。
林棠儿听他这语气,手一顿,便放下了绣活儿,偏头问:“父亲要说什么?”
“今日碰见了蔡国公那老东西,听闻你婆母病了,叫你回去探望她。”林如海又道,“司礼那孩子今日可有来过家里?”
林棠儿想了想,道:“蔡夫人确实是病了,夜里着了凉,请了太医,正吃着药。我派了流霜回去问话,没见着人。流霜说是大嫂身边的人跟她说,司礼护送他祖母和大伯母回老家去了。”
她说着,偏头揉了揉眉心,面色凝重:“我又让流霜去城门处打听了,今日一早蔡家的人确实出了城,他们也说有看见司礼……但我不信,他真要走,不可能不与我打招呼。”
为了林棠儿,蔡司礼连官职都敢不要。不放心她独自一人回京,无论如何也要亲自将人送回来。
如今护送蔡家老太太回老家这样的大事,他不可能不与林棠儿说,就这样独自走了。
林如海心中也觉奇怪,暗自琢磨蔡国公那老东西究竟打什么如意算盘,莫不是想用此法逼林棠儿回去?
可他难道就不知,蔡司礼要护送老太太回老家去了,不在蔡家的话,林棠儿又怎么肯回去?
林如海一时想起了叶响的话,蔡国公十有八九是内定的太傅,他若升了,谁来接他的位置?
肥水不流外人田,他自然不肯让内阁大学士的位置落到旁人手里。
那就只能是蔡司德和蔡司礼。
可偏偏蔡司礼在这关键时刻告了病假。
林如海沉吟着,忽而问道:“你可见过蔡司礼那大哥大嫂?”
林棠儿摇头。
他们刚回京,就赶上她中毒叫林如海和叶娴接回了蔡家,之后也是没机会碰上的。
“他这大哥挺有意思的。”林如海道,“不管蔡司礼有没有护送他祖母回老家,这些日子你都待在家里,暂时不要回蔡家去。若不放心你婆母,我让你母亲备份大礼给她送去。”
说着,他起身要走,临了想起叶响的话来,又道:“今儿你外祖父说你外祖母思恋你,过两日应是有人来接你。你要回去也别独自回去,让你母亲陪你。其他事情等你罗姨回来再说。”
林棠儿知道他担忧什么,也没反驳,只起身应是。
之后又跟着林如海一同去叶娴院里用了晚膳,陪着他们说了回话,方才回自己院里洗漱睡下。
次日一早,林棠儿洗漱完,正要去用早膳时,叶娴那边就有人来说蔡司礼大嫂——颜氏来了,叫她过去。
蔡家如今打发来的不是仆人,而是颜氏,林家不好随意将人打发走,这才将人请了进来。
林棠儿同这大嫂没什么交集,连句话也没说过,但人好心来探望她,她也不好不去见,只能扶着流霜的手去了。
到了叶娴院里,两厢见过礼了,颜氏便拉着她的手道:“上次匆匆忙忙的,也没仔细同弟妹打招呼。推了这么些日子才来探望你,弟妹不会怪嫂嫂无礼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