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甜甜够着脖子,晃着双腿,看着朱霖深的背影消失在门口了,才重新提这笔开始练朱霖深刚才教她写的那句诗。
揽月也有些好奇朱霖深写了什么,便借着研墨做借口,走了过去,再探头一看,就见那纸上张扬而内敛的写着:“求之不得,寤寐思服。悠哉悠哉,辗转反侧。”
揽月:“……”
这位今上敢不敢再不要脸一点?当着人小姑娘的面呢,那不要脸的心事都要从纸上飞出来了!
揽月无语片刻,低声问宋甜甜:“宋小姐知道这句诗出自何处吗?”
两年前,宋甜甜那脑瓜子里装的是如何有效且不会被阿娘发现的逃学。两年后,她脑瓜子里装的是怎么有效并且高速的使自己拥有很多银子。
然后这个想法实现了半截儿之后,她就被拐来了京城。
但无论是两年前还是两年后,都有一个共同点,那就是诗词歌赋,于她而言,都是过眼云烟。
等揽月问起来时,她就十分诚实的摇头道:“不知道……揽月姐姐知道吗?”
揽月看着她那天真的容颜,又想起那位主子龌/蹉的心思,实在不知自己该不该告诉她这句诗的意思。
沉默良久之后,她又想起罗青青刚才走时塞了她不少好处,于是道:“奴婢就只认得几个字,不懂诗词……不过这是今上写的,今上一向是在乎您的,既是如此,寓意定是……极好的。”
后边那三个“极好的”她说得十分勉强。
宋甜甜不疑有他,认真想了想,觉得她说得有道理,于是认真练了起来。
揽月在边上看着,内心十分受煎熬。
……
这边宋甜甜尚且不知朱霖深的暗示,只当是一句祝福的话,于是练得十分认真。
那边朱霖深在得知蔡司礼身边的小厮投井自尽后,陷入了沉默里,好一会儿才道:“派探子去蔡国公府好好查查,朕要知道发生了何事。”
黄德应了一声,很快退了下去。
而此时,消息不知怎么就传到了林棠儿耳里。
连林如海都还没收到半点风声,林棠儿却先知道了。
“好好的,怎会投井了?”林棠儿扶着桌子起身,又叫来流霜替自己换衣裳,“不行,我得往国公府去一趟!”
眼下夜色已深,而且消息来源也成迷,流霜记着罗青青之前叮嘱过的话,不敢就这样轻易放了林棠儿过去。
她一面叫来小丫头去支会叶娴和林如海,一面进内室替林棠儿洗漱,拖延时间。
“小姐不必担心,云烟一向听二公子的话,定是滑了脚才摔进去的,您别多心。”流霜劝道。
林棠儿撇了她一眼,冷冷道:“好好的人,忽然被扣在家里出不来就罢了,如今连身旁的小厮都死了,你还说是意外?”
流霜霎时冒了一身冷汗来。
她才想说话,就听屋外有人道:“就是意外。”
流霜一转头,就见叶娴走了进来,神态沉着,举止大方,端的是大家风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