师晚一直到次日中午前才回来,官府那边的人将她送回来的。
情况不大好,人还昏迷着,也狼狈,衣衫和脸上全是泥,脏兮兮的,衣襟上带着血,仔细一看,才发现脖子上有划伤!
杨花吓坏了,忙将人送回屋去,因又不知情况,只能哭着抓着衙差的手不许他离去。
衙差还得回衙门去述职,想走又不能走,只好被迫留下来等师晚醒来。
幸好师晚身体素质不错,晕了一个时辰,在杜锦娘刚刚得知消息,匆匆赶过来时,她就醒了。
杜锦娘好歹也是在药铺里的老板,丈夫又是大夫,多少懂些医理,她给师晚把了脉,仔细检查一番,确定只有脖子上有外伤外,其余地方都好好的,内伤也没有。
衙差这才松口,赶紧回衙门去了。
“到底怎么回事?”杜锦娘往床沿一坐,担忧道,“这几日你上哪里去了?怎这幅模样回来的?”
师晚没说话,有些头疼的闭了闭眼,似乎并不想谈起这些事来。
杜锦娘见了,稍稍一顿,转身去写了张药方来递给杨花:“按方子去帮你老师抓些药来。”
杨花答应,急急忙忙走了。
等人一走,杜锦娘便要去关了铺子门,恰逢这时,她就见宋庭安走了过来,这人虽仍是那样一副冷冷淡淡的表情,但杜锦娘常年在医馆里做事,也瞧得出来他脸色不大好,满脸的疲惫和倦容。
杜锦娘心思一转,心里隐隐有个猜测。
她忙迎上去,问了好,又问起他做什么来。
宋庭安大约是为了避嫌,并未进门去,只将手里的东西交给她,让她转交给师晚:“连成筠的尸首找到了。”
他语出惊人,杜锦娘却听得大骇,忙问:“谁的尸首?谁?”
师晚什么都没告诉她,还是晕乎乎的被人送回来的,醒了就是一脸的生无可恋,杜锦娘便是半点消息都没听见,只隐隐猜到是出了事,如今听了宋庭安这话,险些给吓死。
宋庭安看她一眼,又将方才的话重复了一遍,道:“衙门的人在山脚下找到的人,摔裂了,重新拼起来的,停放在衙门,等他家里人来领……她若想去看一看,明日晌午前还有机会。”
说罢,他冲杜锦娘一抱拳,让她帮忙问了好,便告辞走了。
杜锦娘看着他远去的背影,整个人都还没回神——她是如何都没想到,连成筠竟然就这样死了。
人还活着时,她觉得讨厌死了,见了就烦,又恶心他为人,赶也赶不走。如今听闻人真的死了,她又觉奇奇怪怪的,好一会儿不知该摆出怎样一副表情来才合适。
她在门外站了好一会儿,将复杂的心情平复了一下,方才重新回到屋里去。
杜锦娘关了铺子门,重新回到师晚的卧房,将宋庭安方才给她的那一包东西递给师晚,道:“方才甜甜父亲来过了,给了这样东西给你。还说……连成筠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