师晚扬起脸,盯着黑漆漆的天空看了好一会儿,才反应原来天早就黑了,她在郊外,周围安安静静的,没有半个人。
这些话她是知道,从前连成筠就与她解释过。
跪在她跟前,哭着求她谅解,还跟她说什么来着?
哦,还跟她说:“是她托了家里的关系,诬告的你!我想去给你报信,带你走的,离开京城的……但我母亲药晕了我,不许我去!等我醒来时,什么都晚了。师父,你信我一回,求你信我这一回,我真的、真的从未想过要害你……”
果然,解释完那些话的连成筠,如今又跟他说了同样的话。
师晚内心一片麻木,一句话也不信。
连成筠就又来抓着她的手,哭得涕泪横流,死死哀求:“师父,你信我啊,你信我一回啊!我真的没有想过、从未想过要害你,也从未想过要你家里的东西……那时、那时我去跟所有人都解释过,可是他们都不信我。我第二次去找你的时候,他们说你已经死了。我不信,我到处找你,可怎么都找不着……”
他说完这些,见师晚脸上仍是冷冷淡淡的表情,终于明白,无论他如何解释,如何恳求,她都再不会原谅他。
无论当年那些事情是他做的,还是他家里人做的,师晚都再不会回头。
她已经放下了过去,如今连恨也要放下,只想平平稳稳的过日子。
将来若是遇见打动她的人,或许她会成亲,若是遇不见,她也许永远都会守着醉羞花,直到老死。
连成筠将脸埋在师晚手上,爱慕地看着她冷淡的脸,吃吃笑起来:“没关系。没关系的师父,你不信就不信。只要我带你走,离开太原,离开京城,去谁都不认识我们的地方,我们重新来过。你不信我真心,我就用我后半生好好跟你解释。”
师晚闭了闭眼,不愿去看他,只冷冷问道:“你原配妻子是怎么死的?”
这样问时,她以为会听不见回答,但下一刻却听连成筠笑了起来,高兴道:“我杀了她呀。”
师晚倏地睁大双眼,错愕地看着他。
连成筠见她终于肯将视线落在他身上了,还挺高兴的,捏着她手指亲昵道:“谁让她不肯跟我和离,还说要毁了你。我不喜欢她那样说,也不喜欢她那样缠着我,就用你曾经教过我的法子,调了两种相克的香,我跟她说我要好好跟她过日子,送了那香给她做礼物,她信以为真,高兴得不得了,就日日将那香带在身上,然后……”
他又笑了起来,笑嘻嘻的,全然是将人命当儿戏,一点都不在乎:“然后她就死了。她死的时候我还跟她说,我从未喜欢过她,每日见了她就恶心想吐,我心里只有师父,她比不得师父一根手指头。她大怒,想从床上爬起来。可是她不行了,已经没救了,她也不想死,求我给她请个大夫,也答应和离。”
“但我不想听,就看着她痛苦的趴在床沿,痛苦的吐血死了!真痛快,真痛快啊!”
师晚惊讶地看着她,脸上全是不可置信,一度以为连成筠疯了!
然而让她更没想到的是连成筠接下来的话:“我以为只要她死了,眼前的阻碍就没了,我就可以来找你了!可是、可是她为什么还要逼我再娶!还要让我娶别人!我好恨,我好恨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