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说得那样可怜,前后情绪又切换得那样自然,师晚都忍不住心生怜悯来。
她看了他一眼,身上软的很,动不了,连把手抽出来的力气也没有。
该说的她都说了,便懒得再说,重新闭上了眼。
连成筠又低声跟她说了好些忏悔的话,大约是到最后见无用了,便安静了下来。
这时,门外传来了催促的声音,是让连成筠赶紧走,再不走就来不及了。
连成筠这才重新恢复镇定,毁了屋里暂时停留过的迹象,背上师晚,重新走了。
出门的那一刻,她听见有人戏谑道:“连老板当真是风雅啊,连逃命都要带个美人!只是这美人是不是年纪大了些?”
“闭嘴!”连成筠冷眼将他一扫,又是满脸戾气,“不想死就当做什么都没看见!”
那说话的人,瞬间噤声了,将嘴一撇,大约是在心底嗤了一声。
师晚始终没吭声,也没去看一眼跟着连成筠的人究竟是谁。
只知道自己被搬上马车,动弹不得的趟在一边,听外面的人说让赶车的人小心些,山路不好走,两边都是悬崖,不想死就别走神。
他们急匆匆的像是在躲什么人。
师晚心里猜测着,然后在巳初时,得到了答案。
外面忽然传来一阵慌乱,有人说“他怎么在这里”,也有人惊慌失措的怀疑他们中间是不是出了奸细。师晚闭着眼,感觉赶路的马车忽然停下,连成筠爬进来,把她背起来就要跑。
不知跑了多久,他身边就只剩她一个人,他的同伴不是被抓了,就走散了。
“别跑了,放我下来吧。”师晚忽然开口,“跑不掉的。”
背着他的人一顿,当真停下了脚步:“师父,是你联系的他们?”
师晚没回答他,只淡淡道:“我早跟你说过,跑不掉的。”
连成筠忽然笑了起来,语气里满满都是愉悦:“原来你都知道啊,所以这两天你才不跟我吵,不跟我闹,也不想方设法的跑……原是早就知道了。”
他笑着将人往上一掂,当真不跑了,只放慢了速度往前走:“我不会回去的,我也不会让你回去。我说过的,我要你跟我重新开始……如果他们不让,那你就跟我一起死,一起下地狱!”
师晚没说话,她拿余光将周围一扫,发现这里是一处悬崖。
她闭着眼叹了口气,忽然道:“合合香是我家的秘传,我爹没教过我,我从书里偷学的,后来知道那东西不好,就再没制过,也没教过人,书也毁了,你上哪里学来的?”
连成筠背着她,乖乖的,像是散步闲聊一样,有问必答:“从前师父的卧房里,压在珠钗盒底下的另一个盒子里放着一丸香。”
师晚就知道了,虽说她毁了书,再没学过,但压在珠钗盒底下的那一丸香是她父亲留下来的,她舍不得毁掉父亲最后的作品,所以一直收在哪里。
连成筠有天赋,拿了香丸回去稍稍一研究,就什么都会了。
师晚又道:“我没教过你用香来害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