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过神来,杜锦娘已经走了。
走前大约是叮嘱了师晚好好休息,但师晚没听清,在走神。
她抬手摸了一下,发现脖子上的血迹已经干涸,只留下一道深深的,却不致命的伤口和火辣辣的疼。
从前师晚挺怕疼的,手上长了倒刺,她都要跟爹娘撒娇哭上一通,后来吃了亏,挨了打,半死不活的疼了许久,某天她就发现自己根本不怕疼了。
她目光一转看见了放在桌上的东西。
是个小包裹,刚才杜锦娘拿给她的,说是宋庭安送来的,告诉她那是连成筠的遗物。
师晚不知道连成筠会留下什么,但她并不是很想看,扭开了头,看向了窗外,垂着眼不知在想什么。
这时,杨花进来,是端了药过来。
“老师,把药喝了吧。”她道,“厨房里熬了粥,等你吃了药,粥也该放凉了。”
师晚没什么胃口,也不想喝药,但为了尽快好起来,她还是在杨花将药碗递上来时,拿起来一口喝了。
她没跟杜锦娘说,其实脖子上的伤并不严重,让她没力气,一直站不起来的原因是连成筠给她用了迷/香,接连好几日,于是就在她体内留下了余毒,这才是导致她一直没力气,而不是失血过多。
其实她根本就没流多少血。
之前她听罗青青无意间说过,脖子上有个地方很脆弱,神奇的是一刀割下去,会流很多血,看起来就跟死了一样,但其实只要堵住伤口,及时止血,也不会致命。
师晚出于好奇,问了她是哪个地方。
然后罗青青就在她脖子上摸了一下。
她因是制香师傅,以至于对气味很敏感,罗青青常年跟药物打交道,身上残留着一股淡淡的药香,以至于她抬手落在师晚脖子上时,她首先感觉到的不是她冰凉的指腹在脖子上留下的触感,而是药香从她脖子上扫过时,留下来的余香。
以至于师晚很快就记住了那个位置。
她以为自己没机会走到自残的那一步,事先根本就没跟宋庭安提过,以至于等她被他从悬崖边拉上来时,险些给他吓死。
师晚想着,回头送些东西给他们两口子,就算谢了他的救命之恩。
若不是在千钧一刻之际,宋庭安猛地扑上来,抓住了她的手,只怕她已经被连成筠扯到了悬崖底下去。
“这是什么?”杨花忽然出声,将师晚唤回神来。
她侧目一看,才发现杨花问的是桌上那个包裹。
师晚垂下眼,淡淡道:“没什么,不起眼的东西……你去拿个火盆来,帮我把里面的东西烧了吧,就在这屋里烧。”
杨花犹豫了一下,侧目看了师晚一眼,但见她神色冷淡,没有半点惋惜和不舍。
她这才反应过来,那包裹是谁的。
杨花不敢深究,怕知道些不该知道的,只好退下去准备了一个火盆拿进屋来,当着她的面,将里面的东西一件一件烧了。
起先都是些房屋地契,还有香料配方,杨花觉得眼熟,但却不敢仔细看,匆匆忙忙的将配方烧完了,才反应过来,她曾在师晚给她的书上看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