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娘,你看什么呢?”
宋甜甜的声音自身后响起,罗青青一惊,猛地将信纸揉成一团,塞进了衣袖里。
她转过身,将拧起来的眉心松开,又将重新带上笑意:“没什么……你阿爹刚写了信来,说是破了桩大案,新上任的知府看他辛苦,告了他几日假。”
宋甜甜半点都没怀疑,凑到她怀里撒了会儿娇,又笑嘻嘻地问:“那阿爹跟奶奶要回来吗?”
“要回来的。”罗青青捏了捏她的鼻子,“阿爹说只回来瞧瞧我们,到时候我去宫里接你。”
宋甜甜听出她话中之意,又皱了皱眉:“阿爹还要回太原吗?”
罗青青应了一声将她抱起来,道:“是啊,他立了功升了守备军统领,一时半刻还回不来。”
“诶,为什么啊,那我们不就要跟她阿爹分开好几年吗?”宋甜甜叹了口气,有些不舍,“我之前都还没能好好跟阿爹说过话啊,还想他要是回来了,我定要好好跟他说说话的……”
罗青青心里知道宋庭安为升到那里去,但却没与宋甜甜说,只笑道,“你阿爹要是听见你这样说,怕是高兴得连饭也要多吃两碗了。”
说着,她将人放下来:“去跟小恒玩会儿,我去看个药方。”
宋甜甜答应一声,蹬蹬跑去找宋恒,见他正在池子边玩水,把衣袖都打湿了,顿时端起了长姐身份,狠狠将人训了一通,又叫着要跟阿娘告状!
但她转身准备去找阿娘时,却见阿娘站在院子里,手里拿着一张皱巴巴的信纸,深深皱着眉,脸上全是凝重。
不知为何宋甜甜心里忽然“咯噔”了一声,好像听见有人在耳边喊了她一声。
她猛地转身看去,刚张嘴要喊出一个名字来时,就见宋恒挽着衣袖,眨巴着眼莫名其妙地看着她。
宋甜甜猛然回过神来,茫然道:“我是疯了吗?小媛明明在太原啊,怎么可能在这里听见她的声音?”
她甩甩头,立马就往门外跑:“阿娘,小恒他玩水,还把衣裳打湿了!”
宋恒立即追上去,嫩嫩道:“我没有,是水非要跟我玩……”
……
过了几日,宋庭安回了京,同行的还有谢灵问。
他是回来扫墓的,罗青青想起来今日是谢老夫人的忌日,于是在征得同意之后,带上宋庭安跟那俩小的,一道去给老夫人扫墓。
从前老夫人在世时,没少对这俩孩子好。
这两年发生了许多时,各自分别,老夫人死时,她也没能在她身边跟她道别,如今回来了没有不去看看她的道理。
扫墓时,谢灵问率先磕了头。
罗青青一开始没注意,后来反应过来了才发现他磕了六个头,准备的祭品也是一式两份——倒像是替谁代了一份。
这明明挺奇怪的,但罗青青却恍然明白过来,他是替谁磕的头。
谢老夫人是怎么死的,罗青青问过谢灵问,他沉默许久,只神情古怪的说是气急攻心。
老夫人从前就有中风的病史,如今又气急攻心,再加上年纪大了,没能救回来,实在是太正常了。
只罗青青见了谢灵问那表情,没敢多问。
只记得他后来又说:“本来中途醒过来一回,还瞪着我,大有要爬起来将我脑袋敲碎的架势,我便以为没事了,只要好好养着,她又能跟从前一样,便没亲自守在她身边,出去了一趟,哪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