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约这也是唯一一次祝宝儿没有好脸色，而李杨氏明明心里很不舒服，还要强忍着赔笑吧。

“宝儿，我也是无心之失，这点东西都是拿给平安的，叫他也好好补补，你看看这是能不能就算了，一家人把事情闹大了，村里人难免看笑话的……”

估计李杨氏自己也知道祝宝儿是绝对不会同意她的请求的，所以她说话的声音越来越小，到最后连她自己都要快听不见了。

“一家人？”祝宝儿瞪着她：“你差点逼死平安的时候你不说一家人？你天天找我麻烦、处处说我坏我败坏我名声的时候你不说是一家人？”

刀子不扎在自己身上不知道疼，但知道疼的时候已经晚了。

祝宝儿说：“我不想同你说太多，晚些时候李乾瑞会回来，到时候他会亲自来找你算账，还有我也会还手，我要以其人之道还治其人之身，让你永远也不敢再对平安下手。”

李杨氏无端出了一身冷汗。

明明面前还是那个瘦弱的小贱人，明明小贱人说话的时候连凶狠的表情都没有，可她为什么觉得可怕？

“我……”李杨氏有些慌了，祝宝儿可是说了加倍偿还。

还有李乾瑞那个白眼狼，他们一家子都打不过李乾瑞的。

李杨氏心中害怕：“我……你别生气，我赔偿你还不行吗？”

祝宝儿看着她，忽而笑了：“好啊，除了那头水牛之外，我不接受任何赔偿。”

对待可恶的人，就要从她最痛处的地方下手。

老李家最值钱的东西，大约也就是那头水牛了吧。

李杨氏一听更慌了，连连摆手：“不行，那可是我们老李家最珍贵的宝贝了，怎么能换给你？”

“水牛是你们珍贵的宝贝，平安也是我和李乾瑞的宝贝疙瘩，你差点让平安丧命，我没有让你那最珍贵的命来换，你就该知足了。”

这话的威胁十足。

李杨氏敢保证她看到祝宝儿的眼神里，绝对是说到做到。

可水牛真的就是他们家唯一值钱的东西了。

“不行，”李杨氏几乎是恳求一样说：“宝儿，你就换一样吧，让我给其它的东西行不行？”

祝宝儿不想和她继续说，起身就要关门：“要赔偿就是水牛，不赔偿就回去等着李乾瑞来找你，别再这里守着了，免得待会儿李乾瑞就在门口找你算账。”

祝宝儿转身就要离开，又像是忽然想到了什么，转头说：“李乾瑞说，他今晚要衙门的人回来，你现在就算是跑，也跑不掉了。”

要么把水牛交出去，要么去做牢子。

李杨氏犹豫不决，但无论选择哪一样都能让她绝望。

“我把水牛给你！”

李杨氏咬咬牙，终于还是叫住了祝宝儿：“但我有条件，我的水牛是去年生的水牛，力气大，我只能给你用一年，一年后你得还给我，要不然我就去坐牢，反正你儿子也没死成，我就算坐牢也坐不了几年。”

“好！”

祝宝儿一口答应。

老李家主要的来源就是田地庄稼，牛是最大的助手，没了水牛，之后的一年有他们的苦头吃。

见祝宝儿答应那么爽快，李杨氏忽然就后悔了。

早知道就不该答应的，没了水牛以后他们自己去拉犁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