祝宝儿说:“您方才替我们写了推荐信,这是天大的面子,若您非要付诊费,就当诊费是这封推荐信吧。”
徐良勋知道她话里的意思,便不再坚持付诊费,寒暄几句便率先离去。
他为什么要帮平安和殷明澈写推荐信?因为他看中了李乾瑞的功夫,希望李乾瑞能去参军,这是给李乾瑞卖了一个人情。
但是刚刚在席上也说了,他并没有想要去杀敌建工立业的想法,所以祝宝儿用看诊替他还了这个人情,将来徐良勋也不用因此要求李乾瑞去参军。
***
深夜,李乾瑞躺在床上彻夜难眠,辗转反侧,时不时也会叹息一声。
祝宝儿也没有睡着,枕边之人的一举一动她都清楚,怎么不知道他是心中有事情?
“李乾瑞,你是不是在为徐老爷今天说得事情烦恼?”在李乾瑞翻过身来,又一声叹息之后,寂静的黑暗里响起了祝宝儿声音。
虽然她独独听不见李乾瑞的声音,但夫妻之间相处久了,有些事情并不需要借助心声。
今日徐良勋说起参军的时候,祝宝儿下意识地看向李乾瑞,就是想知道李乾瑞的意思。
其实不管李乾瑞会做出什么样的选择,祝宝儿都是会支持的,这就好比不管祝宝儿是愿意给人看病问诊,还是愿意做胭脂什么的,李乾瑞都会无条件支持一样。
只不过后来李乾瑞拒绝了徐良勋的提议,但她看得很清楚,李乾瑞眼里闪过“愿意”两个字,他其实也是想去的,只不过因为种种原因,思量之后最终选择拒绝。
李乾瑞凑到祝宝儿身边来,挨着她,说:“娘子甚懂为夫的心。”
哪知道他刚说完,祝宝儿却忽然坐了起来,不仅如此,她还点了床头的烛火,不知道从那个犄角旮旯里拖出一个旧箱子出来。
“这是什么东西?”李乾瑞奇怪的问:“咱们家怎么还会这种破旧的箱子?回头扔了吧,我给你做个新的。”
祝宝儿打开箱子,说:“丢了你别可惜!”
李乾瑞看向那箱子,才发现里面全是银票,少说得有一二百两的票额。
“这么多钱你就放这个破旧的箱子?”李乾瑞有些哭笑不得。
“有备无患,我把钱放在越不气起眼的箱子里,要是有贼寇来了,这钱就越安全。”祝宝儿把钱拿出来,忽而又说:“别打岔,这是前几天孙齐盛拿给我的分红,有两百多两银子,有这笔钱在,咱们家未来一年的吃喝都不愁了,你要是想去参军,就安安心心的去,家里过得下去,不需要你操心这么多。”
她自顾自地说着,一边整理着这些凌乱的银票,压根没有注意到李乾瑞的目光根本没有放在这些钱上面,而是一直都看着她。
“你听见我说没有,我说真的,咱们家的家底不说有多丰厚,但最近几年绝对都能安慰过下去,你不用担心,想要去参军的话就去,就是有一点。”
李乾瑞都要看愣了,柔声地说:“哪一点啊?”
祝宝儿想起徐老爷那一身的伤痛:“不许受伤,你要是受伤了,我和平安都会伤心的……”
其实,参军了要是不打仗的话还好,可是不打仗,又哪有建功立业的机会呢?只要打仗,怎么可能不受伤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