知舞单膝跪地,一一应下,看着愧疚的主子,眼角酸胀,难以释然。
明明只要自私一点,孩子总是会有的。
沐苏苏似有察觉,望着高耸城墙下的冰天雪地,轻扬起一抹淡笑,“人各有命我已知足了,死者无忧,亲友亦不必感伤。”
偌大的宫殿覆盖了积雪,并没有因为人少而显得清冷,反而有些自然深山的清幽与宁和。
与预计临盆的时间不足两月,萧江宴算着时间总莫名觉得心慌意乱,内务总管等人纷纷不气不敢出一声。
“三两句的事情何需通篇绕弯的废话,学富五车的进士连话都说不明白了是吗。”萧江宴一把合上奏折,锐利的眸眼尽显不耐与冷然,“通通打回去,告诉他们要是再写不明白,也就不必占着这坑了。”
冷戾的话语惊得一众人连忙跪下求饶,好在陛下顾忌着皇后曾经说过的话语,并没有造成人员伤亡。
只是面对一日比一日焦躁的陛下,大总管苦不堪言,特别是相比沉静祥和的凤仪宫,他有时候有不免生出几丝大逆不道的想法,这两位主子是不是对调了。
大总管猜测不错,另一主子宫殿气氛不可谓轻松。
沐苏苏倚靠在藤椅上听着阿凡的汇报,她是被阿凡等人给赶出来的,生怕她过分劳累,一个个都把她当成易碎的花瓶。
沐苏苏虽无奈也只能笑笑,对于时日不多这件事她早就有所心里准备,让她心神动荡的无非是萧江宴的隐瞒。
最执拗的至始至终都是萧江宴,最令沐苏苏头疼地亦然是他。
一而再再而三的欺骗,沐苏苏说不失望绝对是假的,她给了他太多的机会,但是萧江宴一味的固执己见,甚至把孩子都算计进去了。
这样的爱意太过沉重,沐苏苏有多动容,却无法接受。
私心而言她又是纠结的,她无法释然,也不愿看到他痛彻心扉的模样,沐苏苏抬眸对上刺眼的日光,杏眼被炽热的光线逼出泪水。
太阳就是再遥远,直视也会刺痛。
“娘亲,小度想要第一个看到妹妹。”江小度抱着缝补的四不像的木偶跑了过来,“娘亲,你看这是送给妹妹的。”
沐苏苏看着活泼的小度,接过其手里的木偶身上的碎花裙摆,温声说道,“如果是弟弟呢?”
江小度愣住,似乎没想到这个问题,皱巴着小脸拆掉了小碎花裙,“可是没有小碎花裙就不漂亮了。”
沐苏苏笑着赞同,“小度说得对,小碎花裙也挺合适的。”
小度欢天喜地,沐苏苏眸眼带着丝丝狡黠,童年没有碎花裙似乎也说不过去。
趁着娘亲欢喜,江小度眨巴着大眼睛问道,“那娘亲,小度可以留下来等着妹妹出生吗?”
气氛有一瞬间的凝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