永温宫,张太医已经带着药箱退下,临走前特意嘱托:“太妃娘娘早年身子便落下病根,而今忧思过度时时垂泪,自是大有损害,老臣无能,不能将此彻底根治,只求娘娘身边的宫人仔细着些,那些费心费神的物件,还是莫要再让娘娘做了。”
林简自然点头答应,又让阿依跟着一并回太医院抓药。
汤药熬好以后,芯儿手拿白瓷碗忧心忡忡地走到屋里,把白瓷碗递给林简,林简方一接过,便闻到一股浓郁的药味,碗壁摸着还有些烫手。
林简把白瓷碗放在嘴边,又吹了吹,凉了以后才叫芯儿将辰太妃扶起,小心将药喂了,一碗汤药下肚,辰太妃又睡着了。
眼见人睡熟了,林简这才起身,将宫人宣至外殿,几番嘱咐敲打,确定她们会好生照看辰太妃之后,这才回宫。
回到古宁宫以后,林简直接回了书房,将医书翻出。辰太妃的眼睛太难治了,若是真如太医所说,估摸着以后会永远看不见。
翻了一会儿书,林简终于找到一些调养方子,又抄在书卷上,抄着抄着却是累了心神,她自己都没注意,竟是躺在太师椅上睡着了。
屋里点着的檀香,飘到半空中,淡淡的香味环绕着,一阵脚步声传来,似是有人在身边站立,落了件什么物什在自己身上。
林简猛地惊醒,又抖了抖身子,睁开眼撞见萧瑾修眼中的担忧时,还有些恍神:“皇上怎么这么晚了还过来?”
“朕担心你。”萧槿修直言不讳,低着头看了看书案,自然是瞧见了书卷,“太妃娘娘怎么样了?”
“太医说伤了眼睛,怕是不太好治。”林简面上不自觉带了些愁容,叹了叹气,将医书寻出递给萧瑾修,“臣妾寻了些调养的方子,也不知可不可行。”。
萧槿修觉得这书眼熟,仔细地看了看,才发觉在肃城的时候,林简也是照着这本书,帮着自己排毒。
“你的医术朕向来信得过,若你都治不好,这天下怕是真没有别的法子了。”
林简知道萧瑾修这是在安慰自己,也没真的在意,转而问起朝事:“匈奴进京可是道驿馆了?进来可需要设宴招待?”
萧瑾修不想林简担心,便未曾透露匈奴围城之事,既然如此,林简即便猜出些什么,此刻也全当不知。
“还未入京呢。”萧瑾修伸手揽住林简,想着事情已经解决,便不再瞒着后面,直道,“匈奴狼子野心也不是一日两日了,此番进京大约不是为了和谈,想来要么让朕割地,要么便送公主前去和亲。”
他们虽然才猜测围城的匈奴人是假,但既要借匈奴的名头,那边不可能不知道内情。
眼见中原内乱,匈奴自然不会放过陈兵威胁的机会,接下来怕是要派真正的使臣过来了。
萧瑾修初登帝位,决然一身自然没有子嗣,这时候提出和亲,盯上的,自然便是先帝之女——林简。
林简很快想通了个中关键,瞪圆了眼睛看萧瑾修。
萧瑾修用力抱紧了林简,温声道:“你既已是当朝皇后,自然不在和亲之列。放心,一切有朕。”
忙碌了好一阵,终是将京中之乱平定一二,萧瑾修也是有了空闲,陪着林简在御花园中散心。
天难得放晴,阳光从半空中照在梅花树下,萧槿修顺手摘了一朵梅花,放到了林简的头上,林简戴着,也格外的娇媚了。
两人漫步在院中,不自觉走到了花池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