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简只觉得自己肺腑都要烧起来了,她完全不敢想这些事例如何渗透进京城,又是如何在京中密谋的。
只悲叹前朝政局竟这般腐烂,从根里烂透了的东西,在死后也不愿放手,要搅动京中浑水,闹得不得安宁。
阿依有些担心林简,膝行两步要扶林简的手:“殿下......”
好在林简还有些理智,直击重点地问:“他们可认出我们了?”
按阿依的描述,他们的装扮不是一两天能够完成的,若是认出他们了,直接冲杀进来便是,如果没有的话......
林简的呼吸都有些急促了,只觉得自己呵出的每一口气都带着滚烫的温度。
阿依说:“外头那些人自然是没有的,只是奴婢回来的时候,柜台边的掌事不见了。”
或许是怀疑了些什么,要去查探。
林简当机立断,抓住阿依的手道:“阿依,我们赶紧走。”
只要在掌事回来之前离开,并躲起来,她们今日便算安全。
阿依连连点头,也顾不得君臣之礼,揽着林简的要,运起轻功从窗口离开。
也亏得那些人现在还没有警觉,这才给了林简她们可趁之机。
待到僻静的巷口,阿依道:“殿下在此稍候片刻,奴婢这就去给京兆府传信,请他们备车回宫。”
林简却把阿依拦了下来:“京兆府是从何处寻得本宫的?又该在何处接上本宫?”
他们现在还在兴业茶馆所在的街坊内,现在也不知道他们的人手如何,若是轻举妄动,指不定就要打草惊蛇。
兴业茶馆也是那说书先生和匈奴人联系,他们在发现的,眼下查出的消息极少,若是这个时候撤出去,于林简而言完全是得不偿失。
林简胸口几经起伏,脑海中有个疯狂的念头逐渐成型。
她让阿依寻了个隐蔽且能观察茶馆的位置,弓着身子仔细盯着,一直到日头偏西,茶馆关门,说书先生带着包裹往回走时,才悄然跟上。
竟是要以身涉险,亲自追踪这群贼人!
阿依的呼吸险些都要停下,几度劝说林简:“殿下这般太危险了,我们还是先行回宫吧,让徐将军他们来查也是一样的。”
“等徐奇文查过来就来不及了!”
今天她们直接在厢房消失,他们必然会感到起疑,若是连夜离开,徐奇文再来查,只能扑个空。
毕竟是做过十几年皇子的,林简在面对局势只是,自然能当机立断。
阿依也知道自己劝不住林简,只能更加小心地护着林简。
说书先生行事谨慎,一路转了好几个弯,才拐进偏僻的小口,三长两短地敲了敲一扇隐蔽的小门,里面开了个缝,那说书先生细细查看了周围,这才挤进去。
林简立即示意阿依,带她飞至小院上空,等他们凝神往里面看的时候,却是忍不住倒吸了一口凉气。
院中皆是手握兵刃的百姓装扮的人士,最头上立了个异族装扮的男子,说书先生正凑在他耳边说些什么。
阿依仔细分辩了那男子的服饰,喃喃道:“匈奴人?”
林简沉重地摇了摇头,手捏得死紧:“昆发,弯刃,蛇鞭,不可能是匈奴人。”
阿依不自觉瞪大了眼睛:“安息人?”
林简紧紧地闭了闭眼,深呼吸了好几下, 这才沉着声音道:“阿依,若是匈奴人指使大荒公主行刺大夏皇帝,会有什么后果?”
阿依的心也渐渐沉了下去,呼吸粗重艰难开口:“大荒已经有可柔行刺,可兰再行刺,便是彻底断交的意思,少不得一番战乱,而匈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