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依留了个心眼,差人将太医院和大牢盯死,没多久便有人回报,说那小太监从太医院拿了药,给牢里那位送了过去。
只是没有提多交流,药也是直接交给狱卒送进里头的,不仅没和人说上一句话,甚至一副万分嫌弃的模样。
“继续盯着。”阿依心中的疑虑可没那么轻易消除,“那个小太监那也细查。”
弄完了这边的事情,阿依才回古宁宫里向林简复命去了。
古宁宫内,林简依旧一副悠闲的模样,与那嬷嬷和掌事宦官拉扯。
“本宫这几日也是闲来无事,将宫里的人都查看了一遍,倒是找出了些有趣的东西。”
林简的声音透着懒散,明明没甚架子,无端让人觉得可怖。
“京郊东市的漱御斋,竟是打了宫里的名头,里面卖的东西也大多是宫里的样式,可那间铺子的老板,却是个没甚背景外来的农汉,这是为何?”
能在京城开铺子的人家,尤其是打着皇宫里头的旗号的,哪一个背后不是有着达官贵族做支撑的?
可这一家,却是从松江府来的普通百姓,身份难查得紧,却是与这刘隽娘有着千丝万缕的联系。
林简端起杯盏饮了一口茶,轻叹道:“本宫若是没记错的话,刘嬷嬷您可是因着共外头没了亲人,自请留在宫里继续侍奉主子的?”
刘嬷嬷这般听着,身子忍不住一颤,却故作镇定道:“劳烦娘娘挂念,贱婢这家事上不得台面,怕是要污了贵人们的耳,便一直瞒着人不说。如今娘娘问了,奴婢也不好继续欺瞒,那家人,确实是奴婢的亲戚......”
“说是亲戚,其实就是狼心狗肺的畜生也比他们通人性!当年他们欺我等年幼,拐走了奴婢全部家当,奴婢没了办法,才入了奴籍,幸得上天垂怜,入了宫求出了一份出路。”
“只是那家混账不知从何处听来的消息,竟是找上了奴婢,用奴婢弟妹的性命要挟,要奴婢给他们银钱,帮他们操办起了那间铺子。”
刘隽娘声音凄厉,简直字字泣血:“奴婢原是不想理他们的,可奴婢的弟妹在他们的手上啊!奴婢千辛万苦带他们来着京城,如何能眼睁睁看他们丢了性命?所以也只能将这些东西咽下......”
林简眯着眼睛看刘嬷嬷的陈情,心中不免觉得好笑。
她能在这个时候将人寻过来,必定是查到了什么,可笑着在宫里待了大半杯的老人,竟是在这个时候还心存侥幸,以为一顿悲惨的身世能糊弄过去。
林简直接上前,凑到刘嬷嬷地跟前,抬起了她的下巴,冰冷的眼神直勾勾撞了过去:“嬷嬷的意思是,本宫的祖母苛责下人,枉顾律法,竟是连自己身边近臣身上的冤罪,也不愿帮忙去了?”
刘隽娘当年可是先太后身边的人,不仅是面见太后,就是面见先帝的机会,都要比那户人家多。
便算是京中勋贵,也比不得先太后身边的近臣,人家只要多在这皇权至高点耳边多吹几阵风,便是一介奴婢,也能将勋贵吹倒。
林简轻轻一句话,便是一顶巨大的帽子扣了下来。
刘隽娘的冷汗瞬间划了下来,支支吾吾地尽显无措,最后只能小声道:“先太后宽仁,如何会苛责奴婢,只是太后娘娘身子不适,奴婢这等腌臜的家事,也不是大事,怎好劳太后娘娘费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