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着这个女人的声音，蒋氏脸色愈发阴沉，待到那一房的人齐齐离开，便回身冲着自己那对不争气的儿女暗骂了一句。

贾仁和贾雪哪里知道自己母亲为何生气，相互搀扶着，灰溜溜地溜走了。

整个大堂之上，只剩下了蒋氏与贾落落、郑胤祺三人。

贾落落缓过神来，侧头看向郑胤祺，“你先回去，有什么事情……我们稍后再说。”

他神色并不轻松，缓慢地摇了摇头。

在贾落落焦急的视线中，终于做出妥协，“那我就到一旁站着等你。”

蒋氏确保两人之间的对话不会让任何人听到，重新做回了主位。

贾落落迈着跪得僵硬的步子，一点一点挪了过去。

“想不想知道我为什么帮你？”

“女儿确实不知，还请母亲大人教诲。”

她心中的仇恨在剧烈燃烧，可却不得不低头，眼泪顺着眼角滑落，在青石地面上留下一个又一个圆点。

是不得不向仇人低头的屈辱，也是对自己无能的痛恨……

蒋氏看向她，确保在眼神中得到了自己想要的东西，神色一变，换上了慈母一般的疼爱。

伸出手，攥住了她的掌心，有一下没一下地抚摸。

“我不可能拿自己的女儿这么冒险，所以设计你相公的人不是我，那你有没有想过……究竟会是谁？”

贾落落说出了她最想要的答案。

“贾义！”

听到这两个字，蒋氏果然露出了满意的笑容。

随后，声音也变得悠远了起来，残忍地掀开往事。

“我还记得你娘死的时候，你才这么小，只知道哭，可怜的样子……真是让人心窝里疼。”

贾落落：“母亲大人这个时候说这些，是我娘的死和他们，有什么关系吗？”

前世在自己濒死之时，蒋氏计策得逞，曾亲口在她的耳边承认过，是自己杀了娘亲。

现在忽然转接矛头，绝对是想把自己当成手中好用的工具，成为铲除赵姨娘的一枚棋子。

她明明知道眼前这人在胡说八道，可非要强迫自己听下去。

要从蒋氏的口中听到答案，深挖出更多的细节，才能找到将她铲除的证据。

蒋氏：“你知道你娘是怎么死的吗？”

“那个时候年幼，所以并不清楚。”

“这就对了。你娘死的时候是七窍流血而死，就是中毒的征兆，绝对不可能是突然得了病暴毙，是有人在杀她！”

蒋氏的声音谆谆善诱，不停牵动着贾落落的思绪。

“我那时虽然有心想替你母亲争取真相，可当时赵姨娘正在受宠，我的话……老爷根本就听不进去，所以可怜了你娘在黄泉之下死不瞑目。”

“我今日和你说这些，不是想让你漫无目的地前去复仇，而是得清楚……谁才是你真正的敌人。”

贾落落的心中犹如正在滴血一般，忍受着凌迟之刑。

杀母仇人就在她耳边说着母亲死时的细节，此等疼痛，谁能知晓！

她沙哑着嗓子，终于开口。

“那么母亲大人知道，我娘到底是怎么死的吗？”

听到这句话，蒋氏指尖一滞，变得冰凉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