石立头皮一阵发麻,几乎能感觉背上寒毛一根根立了起来,脱口道:“你怎么会在这里?”
江行远微微一笑,如春风扑面,“自是跟你来的。”
跟着自己来的?怎么可能,早就把他甩开了,且这一路走来,都未发现有人跟踪,可江行远确确实实出现在眼前,这还是他头一回被人跟踪而不知,这江行远简直……就像一个幽灵。
在石立发愣的时候,江行远已是绕过他往柳氏行去,前者醒过神来,连忙折身挡住,戒备地道:“你想做什么?”
“自是来看望伯母的,你也是,怎么没早些告诉我伯母生病,我恰好认识一个杏林高手。”江行远回答得极是流畅,没有一丝一毫的迟疑,仿佛二人真是极好的朋友。
“晚辈见过伯母。”面对江行远的行礼,柳氏连忙摆手,“客气了,快请坐,不如如何称呼?”
“晚辈姓江,字行远;您叫我行远就行。”江行远出身世家,一言一行皆带着世家子弟的完美,让人挑不出一丝的错。
他们在那里你一言我一语,石立却是紧张得头发都快竖起来了,此刻他心头只有四个字――来者不善!
江行远正要就着福伯端来的椅子落坐,一道人影猛地冲到他面前,正是石立,他神色紧张而恐惧,压低了声音道:“你有事冲我来,不要骚乱我母亲。”
“立儿,你做什么呢?”面对柳氏的询问,石立勉强挤出一丝笑容,转头道:“没事,我与江兄出去说几句话。”说着,他又对江行远道:“江兄,咱们出去说。”他刻意咬重了“江兄”二字,双目紧紧盯着江宁远。
没等江行远言语,柳氏已是道:“外头风大又冷,哪有屋里舒坦。”
石立皮笑肉不笑地道:“母亲有所不知,江兄天生不怕冷,平日里最喜欢吹冷风。”
“你这孩子尽胡说。”柳氏笑嗔了一句,道:“刚才不是说要去打水吗,我正好也有些渴了,快去。”
石立这个时候哪肯说,正要拒绝,柳氏又道:“对了,张大娘前几日拿了一件她儿子的衣裳让我帮着补补,昨儿个就补好了,你们赶紧给她送过去,明儿个正月初一,正好可以穿呢。”
张大娘是住在附近的村民,石立他们刚来的时候,曾去讨了几个红薯,她知道石立母子没有落脚的地方,就给指点这座山神庙,这一年多来,倒也常有往来。
石立哪敢在这个时候离去,推脱道:“让福伯送去就好了,我在这里陪您。”
“福伯腿不好,你又不是不知道,赶紧去吧,别给误了。”在柳氏一再坚持下,石立只得拿着水桶与衣裳离去,在经过江行远身边时,用只有彼此能够听到的声音低声道:“你若敢伤我母亲半分,我必百倍讨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