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老板稍安勿躁,我自会问个清楚明白。”江行远的声音虽是一如既往的温和,却给赵四一种从未有过的威压,令他不敢再出声。
江行远收回目光,对石立道:“你且将事情仔细说一遍予我听。”
“嗯。”石立答应一声,将事情一五一十地说了一遍,包括他骗赵四二十两银子以及敲诈赵立一千两的事情,犹如竹筒倒豆子,一颗也不剩。
石立终年混迹市井之中,最是懂得审时度势,知道在什么时候该说什么话,更看得出,江行远有意帮自己,否则他根本不会露面,尽管不知道理由,但并不妨碍他抓住这株救命稻草。
虽然这样做会供出自己欺骗,敲诈的事情,但赵四的罪无疑更大;再者,若不趁此机会彻底压住赵四,下一次,指不住赵四会再想出什么卑鄙手段来陷害他,他身份卑微,根本就不是赵四的对手,好比这一回,要不是江行远出现,他这会儿只怕已经跪在县衙受审了。
两相权衡取其轻。
赵四万万没想到石立会把一切都说出来,简直是疯了,怎么办?怎么办?他知道自己额头渗出来了,但他不敢拭,甚至不敢动一下。
那厢,江行远已经听完了所有事情的经过,目光一转,落在赵四身上,“石立所言,可是真?”
“不是!”赵四急忙否认,“这个小贼为了脱身,满口谎言,江公子切莫要相信他,他真的骗了小人两千两。”
“两千两……”江行远徐徐念着这三个字,一缕淡薄的笑意出现在唇边,“我这几日闲来无事,便去查了查赵老板名下的茶田,原想着替你追回失银,结果……你猜我查到了什么?”
“小人不知。”赵四努力维持着表面的平静,垂在袖中的双手早已攥得指甲发白,指甲在掌心掐出一个个紫红色的印子。
“赵家历代经营茶叶生意,是嵊县有名的茶商,几代积攒下来,拥有许多茶田,到了赵老板这一代,已是完全不用问别人租茶田,所以我很好奇,这两千两是用来交什么田租的?”
“是……是……”赵四几番张嘴,始终说不出一句完整的话来,在这种大冷的天,他贴身衣裳却皆被汗濡湿。
江行远也不催促,任由赵四在那里想说辞,良久,赵四终是抵不住心中的害怕,“扑通”一声跪了下来,“小人知错。”
江行远唇角微弯,盯着他灰败的脸庞,“所以,石立只骗了你二十两?”
“对。”赵四无奈地应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