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行过一把将他拉开,瞪着眼睛不乐意地道:“你这人怎么这样婆婆妈妈,跟个娘们儿似的;你去?你觉得老太太会放人吗?还是你觉得我去了就一定回不来;我算过命,活到八十岁还有余,长命得很呢。”不等江行远说话,他又道:“行了行了,就这么决定了。”
“祖母。”江行远没有与他争辩,而是看向江老夫人,他清楚知道,决定权在这一位手上,其他人说再多都是没用的。
江老夫人沉默片刻,那向严肃冷漠的脸庞忽地泛出一丝微笑,在众人莫名的目光中,她回到椅中坐下,对一直没发声的江怀德道:“如何?”
江怀德微微一笑,坐在椅中欠身道:“母亲神机妙算,儿子佩服。”
“还有呢?”面对江老夫人的追问,江怀德哂然一笑,会意地道:“愿赌服输,一切听凭母亲决定。”
听到这话,江老夫人方才满意地点头,“好。”
这一幕,看得众人一头雾水,面面相觑,猜不透他们葫芦里卖得什么药。
江行过最先按捺不住,询问道:“父亲,你们在说什么?我怎么一句都听不懂?”
江怀德笑言道:“当真以为你们祖母这般铁石心肠,不顾辛夷死活吗?”
“当然……不是。”江行过下意识地回答着,见江怀德面带警告地盯着自己,又生生在后面加了两个字,算是勉强圆了过去,令场面不至于太过尴尬,但屋里上上下下十来号人,皆知道他的真实心思。
江怀德狠狠瞪了他一眼,朝江老夫人道:“母亲莫怪,行过他……”在他想着该如何解释时,江老夫人已是抬手道:“无妨。”
见江老夫人没有怪罪的意思,江怀德方才舒了一口气,赶紧拱手道:“多谢母亲。”
他一边说着一边又朝江行过使了个眼色,岂料后者故意别过脸,装作一副没看到的样子,令他好生无奈。
江行远疑惑地道:“祖母,这到底是怎么一回事?”
见心爱的孙子询问,江老夫人也不再卖关子,笑呵呵地解释道:“倒也没什么,就是我与你父亲打了赌,我赌你不会放弃辛夷;你父亲则赌你会以江家为重,将辛夷交给牛二他们照顾,为了看看谁猜,便演了这么一出戏来试探你;不过我们皆没想到,父会想到借助齐王的力量,更没想到会有一个不相干的人跳出来,揽下这件事。”在说这话的时候,目光在江行过脸上划过,显然这最后一句是在指他。
江行过翻了一个白眼,低头嘟囔道:“得咧,又是我多事了。”
别看江老夫人年纪大了,耳目却是聪敏一如年轻之时,将他这句话听了个一字不拉,冷声道:“是多事了,但总算有些良心,勉强算将功补过吧。”声音虽一如既往地冷漠苛刻,但少了以往的尖锐,不再那么刺耳。
江行过被她说得哭笑不得,故意讽刺道:“那我是不是还得谢谢您?”
“当然!”江老夫人倒是一点不客气,大大方方地答应,噎得江行过半天说不出话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