见孙邈迟迟不说话,梁帝也不生气,只是温和地问道:“孙卿怎么不说话?”
看到他这副温和的模样,王安与陆江却是不由得自地打了个寒颤,双脚不由自主地往后缩了缩,梁帝可不是一位温和的君主,相反,当他露出温和慈祥的一面时,对面那个人就该特别小心了;可惜,孙邈不知道,否则他今日也不会站在这里。
孙邈丝毫不知道危机,只当梁帝开始器重起了自己,连忙道:”回皇上的话,江家先是在贡茶方面以次充好,短缺斤两;如今又私造金丝软甲,罪不可赦,当以欺君犯上之罪论处!”
梁帝沉眸听着,待他说完,一脸赞许地点头道:“孙卿说得有理,此事确不可姑息;不过……”他面露为难之色,“孙卿的学生可以做为人证,物证该怎么办?”
孙邈显然早已想过这个问题,当即道:“据微臣学生所见,那金丝软甲手套是江行远的贴身之物,若是微臣所料不错,此刻必定还在江行远身上,而他此刻恰好因为贡茶一案来了京城,微臣以为,应该立刻派人搜查他的客栈,以免走漏风声,让他有机会藏起罪证。”
“孙卿言之有理。”梁帝连连点头,道:“此事是孙卿所奏,那么就交由孙卿却处置吧。”说着,他对陆江道:“你且调几个人给孙卿差遣。”
“是。”陆江简洁地答应着,相较于他的平静,孙邈就要激动得多了,连声音都带上了几分颤抖,“皇上放心,微臣一定不负所望,找到罪证。”
“好,朕就等着孙卿的好消息。”面对梁帝一口一个的“孙卿”,孙邈已是激动得连话也说不出来了,只能用力磕了一个头,当作自己对梁帝的承诺。
在走出养心殿后,孙邈激动得几乎要跳起来,总算他年纪不小,又念及自己好歹是一个朝臣,若是在门口那些个太监侍从面前如此失态不免会失了威严,遂生生忍住了这个冲动,但还是忍不住扬一扬紧攥的拳头。
谁说他这辈子都不可能飞黄腾达,呵呵,过不了多少,他就会用现实狠狠打那些人的脸。想到这里,孙邈忍不住笑了出来,尽管他已是尽量克制,还是隔着殿门,落在了梁帝的耳中。
此刻的梁帝,脸上早已没了适才的春风和暖,慈眉善目;取而代之的是无尽的嘲讽与冷笑,看得陆江又是一阵心惊胆战,正寻思着是不是该开口告退,耳畔忽地传来梁帝的话,“你去查一查孙邈与他口中的学生,朕要知道他们都和谁接触往来。”
“微臣遵旨。”陆江恭敬地答应,随后顺势告退,偌大的养心殿中只剩下梁帝与王安二人,一主一仆,一坐一立,一闭一睁,静寂无声。
如此,不知过了多久,梁帝忽地睁开双眼道:“王安。”
王安闻言,赶紧打起精神,细声道“奴才在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