见她不肯说,辛夷也未强求,转而道:“那现在怎么办?”
“放心,只要是狐狸,就一定会露出尾巴的,我会盯紧她的。”这般说着,蛇六娘又不放心地叮嘱道:“她若再来找你,你就立刻叫我,尽管不要与她接触。”
“好,我知道了。”辛夷乖巧地应着。
蛇六娘盯着她的双眼,凝声道:“我知道你这丫头聪明,但晓月身后的人甚是阴险,切莫自做主张;记住我与你说过的话,你的命是长公子好不容易保下来的,若是出了什么事,你第一个对不起的,就是长公子。”
提及江行远,辛夷眼底掠过一缕复杂的情绪,垂目道:“我记下了,多谢六姨提醒。”
“要真的记下才好。”蛇六娘语重心长地说了一句,随即离开了辛夷的屋子,随着她的离开,屋子又重归宁静,只余辛夷与那一道被油灯拉长的影子。
再说晓月,来到后院看着那一堆小山一般的衣裳,简直是欲哭无泪,也不知这位六姨哪来那么多衣裳,天天换,天天与小山一样,洗得她手都生冻疮了。
虽说她以前的日子也不好过,但除了逃出来那一回之外,从未受过皮肉之苦,顶多就是做些小活,后来出了那档子事,连活也不用干了,反而还有人侍候,衣来伸手饭来张口,不知多舒坦,可惜……
这样的日子,也不知什么时候是个头,那个辛夷也是真没用,她都这样子苦苦哀求了,竟然还不肯帮忙,任由蛇六娘呼来喝去,真是想着就生气;好在最后总算帮着圆了谎,把蛇六娘给瞒了过去,否则还不知道会怎么折腾自己呢。
晓月一边在心里埋怨,一边认命地洗着衣裳,手刚一落入水中,就有刺骨的冷意顺着毛孔渗进去,冷得她打了个寒颤,恨不得立刻把手抽回来,离这冰冷的井水远远的,可惜,她不能。
衣裳刚洗到一半,这天说变就变,忽然下起雨来,豆大的雨水带着秋末冬初的寒意从夜空中落下,毫不留情地滴落在晓月身上,雨下得很快也很大,等晓月躲到屋檐下时,她那一身衣裳已经湿得七七八八了。
原本是洗衣裳,现在可倒好了,把她自己给洗了个透,真是倒霉。
晓月一边在心里埋怨着一边擦着身上的水,但是根本没用,水早已经渗到了衣裳里,没风时候还好一些,风一吹,冷得她直打哆嗦。
望着黑漆漆的四周,晓月越想越不是滋味,不禁悲从中来,蹲下身抱着膝盖呜呜地哭了起来。
原以为就是一桩简单的差事,哪知会碰到蛇六娘这个女人,被她百般折腾,再这样下去,她迟早要被折磨得没命。
她不想再这样下去了,不想!
这个念头在晓月脑海中不断闪现,令她渐渐止住了哭泣,那双哭得红肿的眼睛里掠过一丝挣扎;随着时间的推移,这丝挣扎的痕迹变得越来越明显,越来越粗重,最终变成了决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