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惟不知道梁帝心中转过这些思绪,见他默认了自己为主四哥为副那番话,心中狂喜,留雁楼那边他已经有了些许眉目,相信只要再加把戏,一定能够揪出幕后之人,再加上私茶的案子……那可是两桩大到不能言语的功劳,到时候父皇一定会对他另眼相看。
虽说这些年来,父皇对他一直很是宠爱,几乎可以说是诸皇子之中头一份的荣耀,连三哥四哥也不能相提并论,可到底不能与身为储君的太子相提并论。
照眼下这个趋势下去,待父皇百年殡天之后,太子会毫无疑问地继位,到时候太子成了天子,而他依旧只是一个王爷,顶多就是从郡王封为亲王,没有任何实质性的变化。
他不甘心,是的,他一直都不甘心,太子懦弱,能力一般,也不是嫡子,就因为早出生了几年,便可以掩盖他所有的努力,成为东宫之主,这不公平,也不应该。
虽说他母妃出身不高,但他自懂事起,就一直养在皇后膝下,皇后无子,视他为亲子,这样算起来,他就是半个嫡子,凭甚要被一个庶子压一头?
不知从什么时候起,这个念头就一直索绕在他脑海中,而且随着他年岁的增长,这个念头越来越强烈,尤其是他一次次被太傅表扬,一次次得到梁帝的赞许。
终有一日,在一个沉寂的夜里,他忍不住问了养育他长大的皇后,为何太子是太子,而他只是荣王?
皇后没有惊讶,只是笑着说了一句话,“本宫的惟儿,果然不是池中物;不过现在风云未至,尚需韬光养晦,锋芒不可毕露”。
原来,皇后也与他是一般的想法,虽非亲生,但毕竟养在膝下十几二十年,亲昵无间,所以更属意由他继承皇位,而不是一个妃子所生的孩子;但是梁帝是怎样的人,与他做了几十年结发夫妻的皇后很清楚,梁帝最忌讳的就是被人觊觎他手中的权力,一点点都不行,更别说太子之位了,所以这件事只能暗中图之,绝不可被梁帝发现。
皇后很清楚,只要一日没有继位,太子就只是太子,太子可以被立,也可以被废,一切皆在梁帝一念之间,他们要等的就是这个机会,但在此之前,她的惟儿必须足够出色,出色到压住所有人的光芒,但又不可对太子之位表现出任何觊觎,相反,还要比任何人都尊重太子,视其为兄为君。
赵惟按下心中的喜悦后,道:“父皇,儿臣还有一个疑惑,不知当问不当问?”
梁帝笑道:“你当着这么多人的面问,可不就是存心不让朕拒绝吗?”他一边说着一边接过王安重新放置好炭火的手炉温暖着渐渐冰冷的掌心,也不知是不是年纪大了,他现在开始有些怕冷,要换了以前,别说是这样的天气,就算雪下得几尺厚,依旧一身单衣。
“真是什么都瞒不过父皇的眼睛。”赵惟看似被识破了心思有些尴尬,实则却是又暗暗恭维了梁帝一把,果然梁帝看起来心情很是不错,道:“说吧,什么事?”
这一回赵惟没再耍心思,好奇地道:“父皇与江老夫人是认识吗?又为何会赐金丝软甲给江家?那东西极是难得,父皇可是连太子都没赐予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