马车中,徐晋之满腹疑问,斟酌再三,还是决定问个清楚,“公主……”
他刚说了两个字,翊阳已是猜到了他的心思,当即道:“我确实已经有计划了,并未诓骗他。”
“为什么?”
翊阳似笑非笑地望着徐晋之,“他也算是你的朋友,我帮他不好吗?”
“自然是好的,我只是不明白公主为何要帮他,你我夫妻二十余载,我知道公主从来不会做无利可图之事。”
翊阳掩唇轻笑,随即故意叹了口气,哀怨地道:“原来在驸马眼中,我是一个无利不起早的贪婪女子啊,可真让人伤心。”
徐晋之哑然失笑,他怎会看不出翊阳是在打趣自己,“公主知道为夫不是这个意思;为夫只是想不明白,公主为何要揽下这桩与咱们毫无关系的道教之事,甚至还许诺国师之位,为何?”
翊阳按下车厢中一个隐秘的开关,暗格打开,一壶美酒与杯盏出现在视线之中,翊阳亲自倒了一杯酒递给徐晋之,“驸马当真觉得这件事与咱们毫无关系吗?”
“难道不是?”
翊阳微微一笑,并没有急着回答,而是给自己倒了一杯,这酒是用八月的桂花酿成,既有酒的醇烈,又有桂花的香甜之味,落在嘴里极是好喝。
翊阳捧着酒杯,幽幽道:“皇兄每年都会去一趟龙虎山,我知道那里是正一道的地盘,但只以为他是礼敬道教,并未多想,如今看来,倒是我想简单了。”
“据云中子所言,那符咒是出自掌教张真人之手,想必那才是皇上的真实目的。”面对徐晋之的回答,翊阳凉声道:“那张符咒可以在遇到攻击时,主动显形保护,确实难能可贵,算是一件至宝;但驸马觉得,只凭这一点,就能够让皇上年年不远千里上山敬香,风雨无阻吗?”
被她这么一说,徐晋之也察觉到了其中的问题,梁帝并不是一个笃信佛道之人,相反,他喜欢大权在握,帝王至高的感觉,若说偶尔一次上山求符,那还说得过去,但符咒已经在手,却仍年年上山……其中必有蹊跷。
无利不起早……这句虽是半开玩笑的话,却没有说错,无论翊阳还是梁帝,都是钟意追逐利益之人,做任何事情都有着他们的目的,绝不会做赔本买卖。
这般想着,徐晋之缓缓道:“之前不觉得,如今被公主一说,确实有些不对劲,难道说那位张真人手里握着更厉害的符咒,厉害让连皇上也趋之若鹜?”
翊阳垂目盯着杯盏中随着马车行驶而微微晃动的琥珀色酒液,半晌,仰头一口将之饮尽,就着唇齿间的酒香,她凉声道:“符咒这种东西我不懂,但我知道,皇兄一直对某一样东西趋之若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