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忠依言又重复了一遍,并补充道:“另外,据宫里传来的消息,辛夷被安排在了钟粹宫暂住,奴才怀疑……大殿下是要迎娶她为侧妃。”
“荒唐!”翊阳厉声喝斥着,随即就是一阵剧烈地咳嗽,面色潮红如炽,好一会儿方才止住,她挥手示意替自己抚背的春菱退开,盯着徐忠道:“怎么会突然这样,本宫不是让你们盯着客栈那边吗,为何事先一点消息也没有?还是说你根本没照本宫的话去做?”
徐忠面色慌色,连忙道:“公主吩咐下来的事情,奴才万万不敢懈怠,确实有盯着客栈,但因为里面都是宫里的人,再加上各方势力都盯着客栈,所以并不清楚里面的事情,直至今天一早,瞧见辛夷随大殿下一道入宫,方才察觉不对;但因为事情没有查清楚,所以不敢冒然惊扰公主,还请公主恕罪。”
“混帐!”翊阳手掌重重拍在一旁的紫檀小几上,眸中跳跃着恼怒的光芒,“如此重要的事情也敢隐瞒不报,你眼里还有本宫吗?”
见她动怒,徐忠连忙跪下请罪,“奴才知罪,请公主责罚!”
翊阳面色阴沉如水,眸中更是寒光闪烁,犹如两柄正在吞吐着寒芒的利剑,让人不敢直视。
“若是罚你一条命,能够令时光倒流,万事重来,本宫倒是乐意之至,可惜啊,毫无用处!”翊阳目光冰冷地盯着徐忠,后者低头跪在地上,连大气也不敢出。
翊阳斥了徐忠一番,又想起辛夷这个罪魁祸首,恨得牙根痒痒,从嵊县到岳阳,又从岳阳到京城,倾留雁楼之力,不仅没杀了这个孽障,还让她有机会一步步走到了赵怀的身边,虽说一个侧妃身份算不得什么,但到底麻烦,而且对她来说,简直犹如当众被扇了一巴掌,简直是奇耻大辱。
翊阳越想越气,一张粉面涨得通红,上好蚕丝织成的帕子被她紧紧攥在手中,折出一条条扭曲的纹路。
面对这样的翊阳,莫说徐忠,就连跟随多年的春菱也是心惊肉跳,低头盯着自己脚尖,不敢发出一点声音。
不知过了多久,翊阳终于从愤怒中清醒过来,她深吸一口气,松开已经皱的不成样子的帕子,努力平一平气息,面无表情地道:“查清楚这件事,有消息立刻来报!”
“是。”徐忠不着痕迹地松了一口气,正要退下,忽地又被翊阳唤住,“江家一行人怎样了?”
“仍旧住在客栈之中,并无异常。”徐忠如实回答。
“并无异常……”翊阳喃喃念着这四个字,食指一下一下地叩着坚硬的抚手,半晌,那张冷若寒冰的粉面忽地泛出一丝冰冷的笑意,“那江家长公子不是十分钟意那辛夷吗,为了保她性命,几乎赌上江家满门,怎么这会儿就甘心眼睁睁瞧着她入宫去了,不去陛下面前争一争吗?”
春菱在一旁插话道:“他再不甘又能怎样,说白了,江家这次能够在公主手中逃脱,是因为有陛下的支持与维护,否则十个江家的脑袋都不够掉的,又岂敢在陛下面前放肆?”
听着春菱的话,翊阳脸上的笑意又深上了几分,她打量着精心保养的手,凉声道:“这可未必,情爱二字最是难以按常理揣测,历史上也好,话本戏说之中也罢,因情而死,甚至因情亡国灭族的,可不是少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