若她猜得不错,这人不是暗卫便是杀手。
她扫了眼追风腿上的伤口,小半个腿肚子往下掉着,若是再不缝合,怕是这条腿就要废了。
“给他缝合。”
掌柜的听得心尖打颤,“东家,真听他的不用麻沸散?”
别说是缝合了,就那腿上的伤,他光看着就觉得疼。
李清越开口道:“既然他能受得住,你心疼个什么劲儿?”
“等他受不住了再给他用,让方大夫给他缝伤口吧。”
李掌柜刚想让伙计去叫人,随后似是想起了什么便说道:“东家,方大夫和钱大夫出门义诊去了,怕是一时半会儿回不来,王大夫正在给人诊病,还是让孙大夫来吧。”
李清越眉头轻轻皱了起来,她看了一眼正忙得不可开交的王大夫,“还是我来吧。”
倒不是她不相信孙大夫的医术,只是这孙大夫性子有些燥了些。
如今这患者还不用麻沸散,缝合的时候更是要谨慎些,这么多百姓看着,她还真有点怕到时候孙大夫会和患者起什么争执。
只是李清越并不知道,她这句话被刚巧准备进屋的孙大夫给听见了。
孙大夫脚步一滞,脸上阴晴不定。
他是继方大夫之后,第二个来医馆的大夫,也算得上是同仁堂的老人了。
但因着脾气差了点,医术也没其他三个好。
百姓们都不怎么喜欢找他看病,若是碰上他坐诊,有些人宁愿拖一天也要等别的大夫。
如今又听见李清越的话,孙大夫脸色更是难看了一些,冷哼一声便转身离开了。
这边李掌柜听说李清越要亲自缝针,稍稍松了口气。
其实他也不太想让孙大夫缝针,毕竟孙大夫确实有些不好说话。
他亲自去取了银针和蚕丝线,为了以防万一还是拿了一些麻沸散过来。
李清越将针在火上消过毒后,走到追风跟前最后问了一句,“当真不用麻沸散?”
她倒也不是多心疼这人,只是害怕缝针的时候这人要疼得乱动,也是麻烦得很。
追风看着面前不及他胸口高的人儿,嘴唇动了一下似是想说些什么,但还是将话咽了回去,只吐出两个字,“不用。”
他是暗卫,任何时候,都要保持警惕。
李清越自是看出追风眼中的不信任,她也没打算解释什么。
若是这人不让她医治,她会立马让李掌柜将孙大夫叫来。
只是等了一会儿也没等到追风开口,她准备妥当之后便开始给他缝合伤口。
追风似是费了很大的劲儿才开口,“我的腿,以后还能跑吗?”
腿就是他的命,若是不能跑了,他也就没命了。
因为北镇抚司从不养废人,废人也没有活着的资格。
李清越头也不抬说道:“好好养着就还能跑,若是不好好养着,我也说不准。”
追风脸色一白,倒不是因为李清越的话,而是感受到了针扎进肉里的。
疼,是真的疼,疼得他鼻尖冷汗直冒。
但他硬是没发出一点声音,也没动一下。
李清越依旧一针一线地缝着,手法十分地娴熟且沉稳,仿佛她缝的不是肉,而是棉被之类的死物。
“疼就喊出来,忍着会更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