宁府,宁远将房中物件砸了一地,似是还不解气一脚踹在跪在地上的管家身上。
“废物!”
“人没带回来也就算了,还让皇上派去的人给一锅端了!”
“若是皇上查不出来还好说,若是查出什么,你知道该怎么做。”
话虽这么说,但宁远心里哪能不怕。
即便是他将管家推出去,怕是皇上还是会怀疑他们宁家,若是到时候连累了太子和皇后......
宁远心中一狠,若真到了那一步,唯有置之死地而后生。
管家听出了哪里听不出宁远话里的意思,磕了一头说道:“还请老爷帮我照顾好一家老小。”
宁远看了管家一眼,“你放心,只要宁家不倒,我自会护着他们。”
管家叩了一头,转身走了出去。
回到家之后留下遗书一封,悬梁自尽。
今夜注定是个不平之夜。
宁府彻夜亮灯。
容家彻夜亮灯。
皇宫的某处,也彻夜亮灯。
一阵风吹过,那血腥气在宫中各处蔓延。
有人盼着天亮,有人却希望这天永远不会亮。
但天,还是亮了。
两辆马车分别从不同的地方驶出,却刚巧不巧在去往皇宫的路上遇上了。
左边那辆是容府的。
右边那辆是宁府的。
两人同时撩开车帘,四目相对之时,互相点了点头。
同样波澜不惊的眼中,一个暗藏怒意,一个深埋恐惧。
进宫的道路就这么宽,两辆马车并行总归是挤了些。
若是以往,容国安定会退一步不惹事端。
若是以往,宁远定会扬长而去。
可今日,容国安不想退了,宁远竟也主动让车夫避着些。
容国安的马车先一步到了宫门口,下车之后他看了宁远的马车一眼,走进了皇宫内。
养心殿外早已聚集了不少的大臣,议论纷纷,却在看到容国安来了之后议论声小了些。
没多久宁远也到了,他这次竟主动站在了最后面,面容憔悴神情沉痛,像是受了极大的打击一样。
“皇上驾到!”
一道尖细的嗓音响起。
众大臣陆陆续续进了养心殿内,“臣参见皇上,皇上万岁万岁万万岁。”
李嗣一双眼神阴冷的扫视下方,最后落在了宁远身上。
他将一叠东西摔了下去,“宁卿,朕想听听你的解释。”
宁远从人群中出去,并未去看那些东西,而是缓缓将头上的乌纱帽摘下,“老臣如今年迈,治家不严,才让府上人做出这等恶事,老臣有罪,还请皇上责罚。”
“罪臣还有一事请皇上一并恩准,罪臣已没脸再为皇上分担国事,待责罚之后若是还留下一条老命,还请皇上准许罪臣告老还乡。”
李嗣看着宁远,“宁卿此言可当真?”
宁远以头触地,良久不起,声音哽咽了几分,“若皇上不允,老臣便长跪不起。”
众朝臣议论纷纷,皆不知宁首辅这是做了何事,竟惹得皇上龙颜大怒,到了要自请还乡的地步。
李嗣眉眼带着冷意,好一招破釜沉舟。
且不说宁远辅佐过两朝皇帝,单是当初他登基之时,宁家功不可没。
若今日这么罢了宁远的官让他归乡,怕是会寒了那些老臣的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