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若是什么都不做,容家的委屈就白受了,当年安家的委屈也白受了。
说到底,还是没能拿到这老狐狸的证据。
但他不着急,有些事得慢慢来,才能连根拔起不留后患。
他似是不经意间扫了苏聪一眼。
苏聪立刻意会,小跑着下去将地上的东西捡了起来,当着文武百官的面念了出来。
大致意思就是宁府有人豢养死士,还掳了容府小姐为质逼迫容尚书,目的就是阻止容尚书调查安国公府的旧案。
朝堂之上的这些人一个两个都是人精,哪里听不出这些话里的意思。
意思就是当年安国公府被流放的七十余口人,死因另有蹊跷。
可能就连安国公之死,也另有隐情。
而这些,或多或少和宁家有关系。
先前不知道当年旧事的那些朝臣,也早在上次皇上让容尚书去查之时,已经暗地里打探得七七八八了。
看来皇上这是打算给安家翻案啊。
这一翻,又不知要牵扯到多少人出来。
看来过不了多久,这天怕是要变了。
众朝臣心思各异,战战兢兢跪在地上,大气都不敢喘一下。
良久之后,李嗣开口道:“将宁远暂时收监大理寺,待事情水落石出之后,再行处置。”
宁远老泪纵横,“谢陛下圣恩。”
李嗣说完之后,似是才想到又开口道:“今日朕还想让你们见一个人,朕终究是亏欠他的。”
“将人带上来吧。”
小顺子带着安修然走了进来。
安修然看见宁远之后,眼中恨意一闪而逝,“草民参见皇上。”
李嗣出声道:“起来吧。”
安修然站了起来,“谢皇上。”
朝中大臣们依旧跪着,只有他一人站着,不卑不吭。
李嗣看着安修然,仿若想起了当年那个声如洪钟的老小子,不管什么原因,终究是晚了十二年。
十二年啊,足以改变太多太多的东西了。
“站在你们面前的,就是安国公的幼子,安修然。”
宁远身子猛的缩了一下,皇上早就知道安家在这世上留了后人,还将人安排在了五公主身边。
也就是说,真正查安国公府旧案之人,是五公主而非被推到明面上的容国安。
若非如此,他养的那些死士也不会这么快暴露,他也不会落到如今这地步。
宁远握紧了拳头,只恨自己明白的太晚,恨自己操之过急。
皇上怕是从毅儿被抓,或者是更早之前,便开始筹备了。
如今将安国公之子推到明面上,就是要警告他,若是安修然出了什么事,宁家首当其冲。
李嗣虽看不清宁远的表情,但也知道他应该明白了,“安国公当年战功赫赫,却因为朕的一时失察,导致其一家人被流放边疆,又惨遭奸人之手,朕有亏于他。”
“好在安家尚有一脉留存于世,朕还有机会好好补偿。”
“安修然,朕问你,你可愿继承你父亲的遗愿,为朕守这大好江山?”
安修然垂眸,“草民愿意。”
李嗣颔首,“若你能夺得武举状元,朕就让你进兵部历练,日后上了战场多累战功,别拖了你父亲的后腿。”
话音刚落,他似是有些感叹道:“安国公一职朕留了十二年了,终于等到人了。”
众朝臣脸色皆是一变,却无人敢开口说话。
安修然跪下开口道:“草民定不负圣恩。”
李嗣看了眼宁远,“宁卿如今还是内阁首辅,可是有什么异议?”
宁远话到嘴边压了又压,“罪臣并无异议,但凭皇上定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