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掌柜绞尽脑汁也只能描述个大概,再加上他当时喝了酒,记忆也是模模糊糊的。
画像最终也算勉强完成了,左廷看过之后,总觉得画像上的那个人他曾在哪里见过。
就连晚上睡觉的时候,他都还在想究竟在哪里见过那个人。
忽得脑海中浮现出一些东西,左廷猛的坐起身匆匆穿好衣服,走出房门的时候才意识到宫门怕是早已落锁了,无奈只得等次日一早进宫见了皇上。
他将这几日查到的东西汇报给李嗣,还将那副画像一并呈了上去。
“皇上,此人便是引诱顺兴书铺王掌柜进赌坊之人。”
“臣曾经在宁首辅家见过此人一面。”
李嗣看了那画像一眼,似是夸赞似是嘲讽道:“看看,这就是朕的首辅。
“即便是身处大狱之中,也能将这朝堂搅得天翻地覆啊。”
四皇子有多大能耐他又岂会不知。
若说四皇子能想出来借会试将太子拉下水,他倒是不意外。
但若说四皇子能想到将此事嫁祸给袁家,还做得如此天衣无缝,他还是不信的。
四皇子可能自己都不知道,他无意间发现顺兴书铺的掌柜欠了巨款赌资,是有人专门给他送上门的。
就是为了引导他顺着往下走。
至于他贿赂考官的银票出自袁家的钱庄,也是有人刻意为之。
就连他买通的两个考官,也不是因为他给的银子够多,而是因为宁远。
李嗣食指一下一下的敲击着桌面,眼神慢慢眯了起来。
他倒是忽略了一点,如今宁远身在牢狱,即便是事先安排好一切,也得有一个人出面,在恰当的时候将人和钱送出去。
那么这个人,究竟是谁呢?
看来啊,他是时候去牢中看看了。
左廷似也已经想到了一些东西,但他并不知道四皇子也牵涉其中,自是没有李嗣想的那么深远,“皇上,接下来臣当如何?”
李嗣开口道:“将你查到的所有线索,都在朝堂上说出来。
“至于画像一事,便先瞒着吧。
“朕也想看看,朕的朝堂之中,还藏着多少人。”
他挥挥手让左廷退了出去,没多久便换好衣服去了大理寺的牢狱。
狱中,宁远一身囚服,整个人削瘦了不少,却依旧精神,那双眼睛也极为平静,竟是让人看不出一点端倪。
“罪臣参见皇上。”
李嗣开口道:“起来吧,朕这些时日没来看你,你可怨朕?”
宁远擦了擦眼角的泪水,有些激动又有些愧疚道:“皇上还记得来看罪臣一眼,罪臣便已经心满意足了。
“罪臣知晓所犯之事罪无可赦,不奢求皇上能原谅,只希望皇上莫要累及罪臣的家人。”
说着他又跪了下去,整个人看起来沧桑且无助。
李嗣伸手将他扶了起来,“本就不是宁卿的过错,宁卿在这狱中已有半年,早已偿还罪过。
“朕今日来,便是来接宁卿出去。”
宁远似是不敢相信,老泪纵横道:“皇上仁慈,但罪臣却不能仗着皇上的仁慈不受罚。”
“罪臣恳请皇上准许罪臣告老还乡,罪臣以后日日吃斋念佛,为安国公一家祈福赎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