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看向李盛的眼中多了几分赞赏，“看来太子这段时间，确实有所长进。”

他本以为，李盛生性仁慈，会提出以怀柔之策安抚那些人，这种方式可能会有效果，但绝不该是一国之君做出的决定。

李盛眼中似有情绪波动，“承蒙父皇教导。”

之后的批阅奏折之时，李嗣又问了李盛一些问题的看法，发现李盛在一些政事上的见解颇为犀利，处事上也越来越像他了。

以前的李盛是一把未开刃的剑，锋芒不足，若是为君也只能是仁君。

可如今李盛这把剑，似是已开了刃，锋利无比，有望成为一代枭雄。

李盛的这种转变，让李嗣欣喜之余也颇有些意外。

毕竟人的性格不是一朝一夕间就能改变，“太子如今在政事上的见解，倒是愈发的像朕了。

“朕先前以为，太子未来会是一个守成之君，如今瞧着，倒是朕看走眼了。”

李盛开口道：“父皇先前已经提醒过，说儿臣过于仁慈重情。

“儿臣现在才知晓，仁慈重情不是错，但这些词放在儿臣身上便是错。

“既是儿臣错了，儿臣就得改。”

李嗣颇有些欣慰李盛能想通这一点，他将折子批完之后，便又跟李盛讲了一些为君之道，期间李盛说的一些观点也让他甚为赞赏。

一个时辰后，李盛从养心殿走了出去，他脸上早已没了在殿中那般神采奕奕，而是换上了一副冷漠的神情。

就在刚刚殿内，在李嗣说出那句“为君者，必是多疑者”时，李盛差点就要问问李嗣，父皇你是不是也因此不信任儿臣。

但他没问，因为没必要了。

不管是否事出有因，不信任就是不信任。

如今的他终于得到了父皇的认可，但他一点也不开心，因为这代价太大，大到他这辈子，可能再也不会相信任何人了吧。

李盛回头看了看养心殿，这座曾经在他眼中无比神圣的大殿，如今看着，也不过如此。

但他不知道，以前的他，不是觉得养心殿神圣，而是因为养心殿里的人，是他崇拜信任的父皇。

回了东宫后，李盛便瞧见陆思思和李清越在里面等着他。

李清越在瞧见李盛的一瞬间，眉头慢慢皱了起来。

她的太子哥哥是如玉一般的人，可如今站在面前的人，竟像是蒙了一身的灰尘。

“太子哥哥。”

李盛笑了笑，笑意却不达眼底，“五皇妹来了。”

这一声“皇妹”，便已经有了疏离感。

李清越走过去，伸手去拉李盛，却被李盛给避了过去。

她脸色微微一变，觉得眼前的人有着说不出的陌生感，“太子哥哥，你怎么了？”

李盛依旧笑着开口道：“皇妹如今不再是小孩子了，当是知道男女有别。

“即便孤是你的皇兄，也该避讳着些。”

“你既是来找太子妃的，孤便不打扰你们二人了。”

李清越脸色越来越难看，她直接走到李盛跟前挡住他的去路，“我是来找太子哥哥，我想问问太子哥哥究竟怎么了？”

“若是我做错了什么惹得太子哥哥不悦，太子哥哥只管说出来，为何要这般对我说话，我也会难过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