邵城听完整个人都恍恍惚惚的,他也不知道该怎么办才好,和他认知里的完全不一样,他娘不是这样说的,混乱的脑袋里理不出一点头绪,嘴唇蠕动几下,最后说道:“我…我…。”到最后想说的也一个字都没吐出来,
他想说为什么?祖父不管他,曾祖父不管他?可又想起刚刚书苑说的那些,爹是娘逼上战场的,可娘说他爹是自己去的,他娘说舍不得他,把他养在了后院里,是他娘说他只有她为依靠,她要亲自教导,他娘舍不得他出去吃苦,说家学邵家人看不起他,怕他受委屈,让他去外面读私塾,那是他娘害了他吗?
可是娘是这些年来对他最好的人啊!到底是谁错了?
虚岁十岁的孩子,也只能想这么多,他能想到的就是谁对谁错,其他的他也分别不清楚。
齐王老爷子根本就没指望他能说出什么对与错来,这本就是他们的疏忽,他们当初就该强硬一点,把这孩子从后院里带出来,带到前院教养,如今邵家的嫡长孙被养成了这个样子,也是无可奈何。
又想起这孩子的亲娘,真是娶妻不贤,儿子儿媳,真的是一个比一个不省心,又想起那句话“齐家治国平天下”的话来,“齐家”在最前面也是有道理的。
看着这孩子如此惶惶不安的模样,太再多的恨铁不成钢,也变成了一丝怜惜,他这才开口说道:“自今日起你就住在这里,读书去家学,我回找人教导你。”
邵城用迷茫的眼神看着曾祖父,这是要把他和母亲隔开了吗?可是…可是那是他相处了十来年的母亲,这…这怎么可以?
可看见曾祖父眼里的那一丝怜惜,他就说不出一句话来,曾祖父,这是可怜他吗?可怜它有个这样的亲娘。
可是…可是当初让娘养育他的时候,谁都没说过不可以,现在要把他从亲娘那家到到前院去住了?
他没发现的是在迷茫不安之中,他把这句话说的出来了,上首的老爷子听到他这句话,眼神里怜惜消失得无影无踪,取代这眼神的是复杂,看着这已经十来岁的曾孙,心里不知第几次叹息了。
平息了一下心里的情绪,此时此刻后悔萦绕在他的心间,想起这孩子五岁那年抱着他娘不肯撒手的模样,他就该知道早晚有这么一天,十来岁的孩子性格基本上已经定下了,他能在这下意识的时候说出这样的话,想必心里是真的这么想的,白费了他一番,心想把这孩子拉上正轨,现不禁看来是不能够了,得想个法子,想个法子,把这孩子和他的生母隔开,现在还不能放弃这孩子,老大本来只是就这一个孩子,哪怕是日后没出息,好歹也能延续香火,哪怕平平淡淡的延续下去,他也认了,最起码不能趋炎附势做个小人。
他如今也是齐王,这样的高位,还奢求什么?只盼儿孙康泰个个都能走上正途,别养成了游手好闲,纨绔子的性格就行,想到这里他挥挥手,让人把这孩子带到收拾好的屋子里住着,看来他是时候该向皇上请辞了,官做再大有什么用?家里子孙不争气,哪怕是坐上了皇帝之位,也能被子孙后代败个干净,前朝不就是个很好的例子吗?
立马去书房写上了请辞表,慢慢润色,说不定还要在皇上那里哭诉几遍,不能不谨慎,刚提起笔他又把笔放下,回想起家里的几个子孙那种心态,心里狠狠地叹了一口气,果真是一代不如一代,真该他辞官之后在家教导儿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