气氛霎时间剑拔弩张。
谢秉恩事干粗活的,手劲大的很,谢锦朝皮肤本就白,脸上顿时浮现五个明显的指印,嘴角渗出一丝血痕。
他偏着头,怔愣片刻,抬手擦了下嘴角的血迹,眼神幽深,语气波澜不惊的,“爹,你怎么了?”
“你还有脸说?!”谢秉恩怒吼着,想问他是不是出去赌钱了,但仅剩的理智拉住了他,知道不能在这说,“跟我回家!”
出门时,正好撞见许严回来。
许严瞧见谢秉恩气呼呼的走在前面,谢锦朝走在后面,脸上的指印清洗可见。
他上前拉住谢锦朝的胳膊,小声问,“没事吧?”
“没事。”谢锦朝神色淡淡的。
王大军看了看门口,眼珠子一转,从床上爬起来穿衣服。
许严见此有些莫名,问,“大军,这大晚上的,你穿衣服干啥去?”
“有些口渴,去打些热水。”王大军随口说着,抬脚离开。
许严正准备脱衣睡觉,一转脸发现王大军没带壶,嘀咕着,“怎么丢三落四的?”
他想着王大军没走远,正想给他送过去,走到门口却突然又停下来。
如果,他去给王大军送壶,那么寝舍里只剩下裴长风一人。
不行不行。
许严余光瞥了裴长风一眼,清了清嗓子,倒着走回来,把壶往桌上一放,在床边坐下来,时不时往裴长风那边瞥。
俨然一副监视裴长风的样子。
不怪他不相信裴长风。
只因,他和裴长风同寝时间短。
裴长风刚入学不过两年。
还有,裴长风有过前科。
大军说他丢过钱。
而那天,谢锦朝逃学,他和大军在食堂吃饭,只有裴长风在寝舍了啃窝窝头。
不仅如此,还有班里经常有同学丢墨条和纸。
而裴长风穷的叮当响,每天只吃窝窝头和齁咸齁咸的咸菜,穿的破破烂烂,用的却是镇上最好的宣纸和墨锭。
许严根本不放心让裴长风一个人呆在寝舍。
……
王大军沿着走廊,出了寝舍,走上一偏僻的小路,边走边往四周看,生怕被别人发现。
“要是真这么做,会不会……出问题呀?”他心里忐忑着,抬头擦了擦额上的汗。
对面的人浑不在意,道,“能出什么问题?别忘了,这家学院院长是我外公。”
赫然是谢光宗。
王大军面露纠结之色,“话是这么说,但谢锦朝小舅……”
他已经二十岁了,在学院也呆了很多年,亲眼见证着谢锦朝一入学便进了甲等,学生欺凌,夫子纵容打压,随后谢锦朝落入乙等,一蹶不振。
后来,那些欺负他的学生全都因为各种原因从学院退学,遭遇悲惨。
慢慢的,学院里就有另外一种声音传出来,说谢锦朝小舅是三教九流的地痞流氓,那些事都是他小舅做的。
读书人向来清高,怎么会瞧得上地痞?
自此,谢锦朝受到的排挤更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