为什么?为她在校场的桀骜不驯?还是,她偷看到他与人不轨?还是,白天时发现他颇为脆弱的一面?
婳棠将纸张铺在太子面前的矮几上,他虽没说话,但是见她麻利熟稔的动作,又淡淡的扫了一眼。
是赞许还是嘲笑?婳棠看不出来,这人真是,什么都不说,倒是叫人好一番琢磨。
最后,她想到,他喜不喜欢与她有什么想干,于是,将所有的惴惴不安硬生生压了下来。
太子在写字,她心中又是一动,忍不住慢慢移动过去,想看看他的字是不是……
“做什么?”太子不悦的抬头,星眸里闪着寒芒,那是一种怀疑冷酷的颜神,一忽儿就拉远了两人的距离。
婳棠不由自主的退后了半步,想了想到:“属下……不,不会写字。”
“难道还要孤教你不成?”太子眼里的讽刺更胜,婳棠便淡淡的道:“属下不敢,”想了想又觉得越发疲累,于是问道:“天色不早了,太子殿下可得早些休息。”
“恩,出去叫碧蝉为你在外面准备个卧榻,今晚起,你来伺候本太子起居吧。”太子头也不抬的道。
“我?不,属下是男人,恐怕伺候不好。”婳棠确实不大会伺候人,以前嘟嘟也是李冯蕴帮带,她只需负责去帮嘟嘟找好吃的。
“墨七,你这个人懒惰脾气坏,而且总是一幅很有道理的样子,知道孤为什么会容忍你么?”太子忽然深思的抬起头。
“为什么?”婳棠只能傻傻的问道。
“哼,因为孤看着觉得可笑,所以想留着你调剂调剂心情。”太子又抬起头,那眼里充满熟悉的嘲讽,但是今次异常明亮,像夜空中最璀璨的烟火。
婳棠觉得脸上微微有些发红,心底更是讨厌他了,可恶,竟然这样说人。
她咬着唇,远远站着不再说话,太子看了会儿孟平带来的报告,在纸上写了手渝,叫人了出去,婳棠抬眼看了下上面贴的火红封印,不知道为什么,心里升起这封信是加急的,这样的感觉。
还是没人叫她走,脸越发红起来,呼出的热气喷在脸上,滚烫。她张了张嘴,想起刚从太子嘲笑的话,若是说自己发烧,他又该以为自己是故意装病吧。
婳棠看了太子一眼,希望他能发现自己的异样,然而,他在明亮的橘色灯光下,正神态安详的看着书,连眼皮也不抬一下,她的手握紧又松开,身子有些摇摇欲坠。
慢慢的,像是怀着嘟嘟那时候一样,胸口翻涌一般的恶心,也许是周围东西总是晃悠悠的,引得人直想吐。
“墨七。“太子清朗含威的声音传来,婳棠大喜,忙应道::“属下在。”
是不是叫她下去呢,看她这样子,什么也做不好,婳棠心里藏着些细微的期盼。
“恩,不要走神,孤叫你来是保护孤的安全,不是叫你换个地方发呆。”太子头也不抬冷冷的道。
婳棠觉得自己从来不发呆,只是病了,并且不喜欢太子罢了。
她狠狠的瞪了太子一眼,看他慢慢又将匣子里的书信抽了出来。
她心中一动,那书信的一角似乎撕破了,纸的边沿十分光滑,不比的别的纸,撕开是锯齿般的不平整。
好像……那小船上的纸张……情深难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