婳棠紧张地感受了一下,好像没事。
等她换好自己的衣裙平静下来,这才听说了凌玄想将他当自己的亲妹妹的事。
“殿下是真心喜欢您,还说回去后找时间和皇上提提,也不是完全没有希望。”大太监高兴地恭喜婳棠,不过因为凌玄回答得模糊,他人精一样的,也就没有说那么死,不过总能让婳棠如今死心塌地对殿下好就成。
这时,墨十八他们也来看她。
几个侍卫还是和以前一样和她感情好。
一个个都夸她聪明绝顶,胆色惊人,雷厉风行。
反正好话一串串往外冒着。
这时候,凌玄刚刚从外面进来,墨十八等人立刻紧张地起来行礼,一干人再也不敢说话。
婳棠被捧得有些飘飘然,偷眼看凌玄,发现他真对她难得和颜悦色,不由得起了一丝玩心。
“殿下您觉得属下这次做得如何?”她期待看着凌玄,原来她最想得到的肯定是他来自的。
凌玄沉默了一会儿,看着她道:“孤恕你先斩后奏之罪,只是下次无论你成功与否,都是斩首之刑。”
婳棠没想到他竟然是这句话,一下子好像一个泄气的皮球,幽怨看着凌玄。
凌玄道:“若是你没跑出去,怀里还揣着调兵的玉佩,那孤在这杭城里,岂不是孤立无援?”
婳棠没从他嘴里听到一句褒奖的话,反而被呵斥一番,郁闷非常,不过过了一会儿,她又眉开眼笑问道:“我才不会呢,我准备了很多东西,保证那王丕肯定会吃亏,而且我还在他身上搜到了一张画舫主人给他的信,我已经将那画舫主人的笔迹记下来了,要不要我画给你看?”
凌玄一愣,不敢相信看着婳棠。
旁边孟平叹息道:“你怎么不抢回来给太子呢?”
婳棠的脸色一红,抱怨道:“他压得太紧了,我扯不出来,只看到几个字,而且他好像准备攻击我,我只好先跑。”
凌玄大概听说婳棠用一种会产生幻觉的小虫,让他钻进了王丕的眼睛里,而他产生的幻觉竟然是在床上大战三百回合,想到婳棠这厮当时可能看到了什么情景,他忽然觉得王丕不应该留着,见到直接杀之更好。
凌玄面无表情地想着,却被婳棠扯了扯衣袖,她问他:“我现在画给你可好?”
凌玄皱眉呵斥道:“大胆,谁准你如此放肆的?!”
婳棠一脸无辜:“刚刚大太监说你将会想对待妹妹一般对我好,以报答我的救命之恩,难道不是真的?”
凌玄看着她,心里想真是个笨蛋,就算上位者真这么说,你这么嚣张也早身首异处,只有孤才能容忍你。
“您真的会想爱护妹妹一般爱护我吗?”婳棠笑靥如花一般看着他。
凌玄忽然想到他那位小妻子,也曾经这样担心问:“你真的原意娶我吗?我觉得自己一点都不像个女人。”
等得到他同意的时候,她就开心得像孩子一样扑过来抱着他,还小心翼翼道:“若是你哪天不喜欢我了,一定要告诉我,我会离开,不想让你讨厌。”
可是他从未曾说过讨厌她,为何她要离开?!
凌玄心里一阵隐痛,不自觉就回答道:“我会当你妹妹一般爱护,可你不能不告而别,若是要走,要问孤的意思,能做到吗?”
婳棠竟然犹豫。
凌玄冷笑道:“你以为不答应,孤就不能抓你回来?”
婳棠有些郁闷,但是她想若是做了他的妹妹,岂不是他就不会这么公事公办了?
“好,好吧。”
还委屈上了?!
凌玄再忍不住,狠狠在她脸上拧了下,咬牙切齿道:“既然当孤的妹妹,那么孤就给你好好布置点任务,学不好可要罚。”
婳棠吃惊看着他,当了太子的妹妹,不是应该享福吗?为什么到她这里竟然是给布置课业?
“第一件就是将画舫主人的笔迹,写给孤看。”
婳棠想这个也不算过分。
“明日将孙子兵法背到一半,孤要抽查!”
婳棠苦兮兮地噘了下嘴,却不敢反驳,只好乖乖趴在桌上临摹那几个字。
临摹完,见凌玄还在看书,心里想,若是自己这么早做完,他肯定又会找麻烦,就想着做点别的。
开始在另外一张纸上画画,她自以为只要自己不出声,凌玄是绝对不会过来。
以前他看书的时候,根本不理人。
婳棠正在纸上画得欢快。
“你画的是什么?”忽然,头顶一个冷如冰的声音问道。
婳棠惊呼一声,一笔下去,抹黑了一大块。
她看了凌玄一眼,要站起来,却被他按着肩膀不准起,凌玄皱眉凝视着她的画道:“这辆小车,很奇怪,为何是顶部封口?”
婳棠听他问,便来了兴致,指着这画告诉他道:“今天我带着军队进来的时候,不是在攻打南门的时候耽搁了很久的时间吗?我就想着,如果能造个这样的小车,顶部和四周都用铁皮加固,人躲在下面,偷偷蹭到城墙处,上面的箭一时射不透,我们就可以从外面挖洞穿过城墙,来个里应外合,岂不是好?”
凌玄沉吟半天,给出肯定的评价:“这个想法不错,等回去,孤会让你见见工部的李大人,你们两个好好交流交流。”
婳棠想不到自己胡思乱想的东西真的能用,一脸惊喜。
随即,立刻又突发奇想道:“对了,还有,我看这里常年缺兵少粮,女人比男人还彪悍,为何不将女子也组织起来,组建一个队伍,可以同男子一起征战啊。女子虽然单打独斗比不过男人,可是如果是骑兵的话,再加上合适的阵型,未必不如男兵。”
说完,婳棠的整个眼睛都亮晶晶看向凌玄。
凌玄闻言,有些讶异看着婳棠:“你,这些都是你自己想的?”
婳棠点点头道:“这次的战争,我有了好多想法,都说给你听好不好?”
凌玄便看着她露出一个非常好看的微笑:“好。”
婳棠都被那瞬间惊艳了,原来如果太子殿下肯好好笑的话,还是很好看的。
凌玄也在婳棠的眼底看到了自己的影子,他一瞬间似乎忘记了呼吸和言语,对于自己这样反常的反应,凌玄十分抗拒,他深吸一口气,将思绪放回到了正事上。
“若是你要组建女骑兵的话,就不能用重甲,因为女子的力气还是比男子小,反而可以学习匈奴人用软甲,这样,虽然防御差了点,但是却增强了灵活性,只是,若如此,他们的马术就非要十分精湛,不然出去只会变成活靶子。”
婳棠深以为然,用力点头,也是因为凌玄的话,给她打开了一扇新大门,后来,她的身边出现了一群阴险狡猾,各种给敌人使阴险绊子的娘子军,并且她们还不以为耻反以为荣,说没听过唯女子与小人难养吗?我又不是大丈夫,别和我说什么君子坦荡荡。
……
因为王丕的事情解决,朝廷很快就颁发了圣旨表彰。
而凌玄对于赈灾很有心得,江南的水患迅速得到了控制,一切都往好的方向发展,婳棠还跟着跑农户和商户,抽查他们的恢复情况,半个月下来,人都黑了许多。
只有发财在外面一副好吃懒做的样子,别人都偷偷说发财是婳棠养的娈童,发财不以为耻反以为荣,晚上又吵着给婳棠暖床。
婳棠以前是纵容他,觉得还小,只是后来凌玄无意中提了一句,说以后她的丈夫孩子看着像什么样子,当然用的是一幅哥哥宠着妹妹的语气,婳棠也就深以为然,现在已经严禁他再爬床。
发财气得两个腮帮子每天都是鼓鼓的,却不知道罪魁祸首是那位高高在上,不苟言笑的太子殿下。
这天风和日丽,凌玄巡查完了堤防后,看了眼灰头土脸的众人,便宣布让大家休息,下午去逛逛南街的集市。
南街的集市是汉朝对匈奴和其他外族开放的市集,每三个月才举办一次,却是巧了,竟然让他们几个给碰到。
众人皆欢呼雀跃,发财却不知道跑到哪里去,很晚的时候,拿着一只被箭戳着的大雁走过来,塞在婳棠手里。
婳棠莫名其妙:“你射的?”
“当然是我,好好拿着,中午我们烤着吃。”发财看着婳棠,笑得莫名荡漾,好像整个人都变成了蜜糖。
婳棠不知道他抽什么风,但是想到最近拒绝这孩子爬床,让他深受打击,哄哄也好,就认命地两个人偷偷在后院扒拉了个坑,生火烤大雁。
凌玄这边都嗅到了一股味,就让孟平去查,孟平看了一周,笑着回来说是婳棠带着发财在烤鸟吃。
“鸟?什么样的鸟?”凌玄的手微微一顿,眼底闪过一丝狐疑。
心头滑过了一个匈奴那边的习俗。
孟平却是没想到凌玄会问得这么详细,他楞了下道:“这倒是没看出来。”
凌玄便摆手让他下去了,心里想,应该不至于吧?
下午太阳没那么毒的时候,凌玄就带着婳棠孟平等人,扮作商人的模样,去了南街的集市。
这集市热闹非凡,卖什么的都有,有小贩挑着担子大声叫卖的,也有那种大批量的商人,和人藏在袖子里,握着手。
婳棠好奇地问凌玄:“他们一个个握着手是做什么?”
凌玄给她解释道:“那是两个人用手指比划出交易的金额,这样比较隐秘,不怕别的同行知道,所以还要藏在袖子里比划。”
婳棠便惊讶地瞪大了眼睛,深深佩服这些小商人的大智慧。
这时候,他们走到一处发现围着许多人,凌玄不易觉察地皱了下眉头,准备带着他们绕路,婳棠却好奇地挤了进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