孟平嘿嘿笑道:“真是小孩子心性,大爷,我看我们去那边的茶坊等她——”
没想到话音未落,凌玄却跟着挤了进去。
孟平的眼珠子都要瞪出来,这还是他们那位讨厌人多,洁癖严重的太子殿下吗?
而当看到里面的情景,婳棠诡异地觉得莫名熟悉和怪异。
因为首先,几个匈奴男子追着几个汉朝的女子送青果。没看错,就是发财给她吃的那种。
凌玄似乎也想到了什么,看了眼发财,可那孩子一脸无辜,似乎并不知道发生了什么。
婳棠越看越不对,因为其中一个匈奴人长得挺不错,浓眉大眼的,所以有个女孩子接受了他的青果。
结果,接着那匈奴人就开始像只熊一样,围着女孩子跳舞,他的兄弟都在旁边为他喝彩,围观的众人也开始纷纷起哄。
婳棠忽然觉得自己的右眼皮剧烈跳动起来,牙齿不由自主咬紧。
这不都是之前发财对自己干过的吗?他跳完舞后还问自己跳得好看不好看。
跳完后,女孩子早羞红了脸,男人也问她:“好看吗?”
女孩羞答答地回答:“好看。”
众人又是一阵欢呼,婳棠想将那个白痴的自己掐死。
接着那男人忽然从身后的包里取出只插着箭的大雁,送到女孩面前。
婳棠再也忍耐不住,狠狠拧了旁边的发财一下。
发财闷哼一声,却没有像平时那样碰一下就鬼哭狼嚎,反而嘴角勾起丝邪气的笑意。
凌玄敏锐看着婳棠问道:“你和发财怎么回事?”
婳棠心里一凛,想到发财的身份,若是让凌玄知道了,只怕命都保不住,忙摇头道:“没事,这孩子之前和我胡说八道,现在看来,匈奴的求亲风俗和他说的一点都不样。”
说完,又狠狠瞪了发财一眼。
发财一脸无辜,旁边孟平还有感而发:“发财说的话你也信啊。”
婳棠心里翻江倒海一般,发财再顽皮也不会用求亲来开玩笑,他认真的?
是不是自己做错了?不该和他走得太近?毕竟他年纪还小,以前又受多了苦,平白一个人对他好,就想着以身相许。
婳棠只觉得心累无比,准备回去再好好教训这个死孩子。
“真的没事?”凌玄的声音里透着浓浓的怀疑,这丫头说谎的时候就眼睛往右边瞥,别以为他没发现。
这点倒是不像某人,某人每次撒谎都撒得理直气壮,她说要骗别人,先得骗到自己——
剩下的时间,婳棠都强颜欢笑着,反而比平日还呱噪几分,凌玄看了她几眼,并没有说什么,反而想起了刚刚那个求亲的场面,眼底带上了深深的阴霾。
好不容易婳棠推说身体不舒服,带着发财先回到了住处,将门一关,就坐在位置上冷冷看着发财,发财这时候就显得特别老实,低着头,乖乖站在原地,好像一个等着受罚的,不知所措的孩子。
差点将婳棠气笑:“之前捉弄我的时候,怎么不这么老实?!”
发财抬头认真看了婳棠一眼,道:“你可以惩罚我,但是我却并不后悔这么做,既然答应了我的求亲,以后就是我的人了,我们匈奴一生一世不能合离,你得有这个觉悟。”
婳棠被他噎得一口老血闷在胸口,上前啪地一声拍在他后脑勺骂道:“你个流氓玩意,我今天打死你,看你拿什么娶我。”
可发财这次是吃了秤砣铁了心道:“随便打,打在我身疼在你心。”
婳棠一肚子的火,被他这句话彻底点燃真的拿着树枝狠狠地抽了发财的屁股一顿。
那孩子从头到尾都忍着,一声都不吭。
最后婳棠都打累了,他还小心翼翼看了她一眼,眼底带着甜蜜的意味,似乎能将人甜化。
婳棠只觉得心累无比,扔了树枝,气道:“我不会和你在一起,我有丈夫还有孩子。”‘
没想到发财似乎早想好了:“我不介意啊,我们匈奴才没那么多破规矩,只要喜欢,几个男人和一个女人,或者几个女人和一个男人都是可以的。”
婳棠没好气地道:“你不是说不能合离?那他们要一直这么生活在一起?我信了你的邪。”
可发财却很无辜地道:“以前是随便,但是现在新可汗颁布了法典,只要举行了仪式,以后就不能分开,要一生一世在一起。”
说完,他红着脸,有些结巴地道:“我说过的,生是你的人死是你的狗。”
噗!!婳棠知道这个时候笑场不好,但是这死孩子,这么认真的说这句话,真的让人忍不住。
发财还幽怨地看着她道:“别笑,我认真的。”
“可是我丈夫和孩子不会接受你,你难道要逼着我夫妻离散吗?这就是你报恩的方式?”婳棠的语气又恢复了尖锐。
发财却乖巧地道:“不会的,我会去求李大哥,而且孩子我也可以帮你带,我很会带小孩,嘟嘟肯定会非常喜欢我。”
“滚出去。”婳棠被他弄得无话可说,一肚子气又不好全发在他身上,只好色厉内荏地吼道。
发财噘嘴,但是还是很乖巧地垂着头走出去,背影说不出的难过。
婳棠看了眼,忙扭了头。
他如果蛮横不讲理还好,这么委委屈屈的,她都不好说什么重话。
婳棠叹了口气,心里想,不如给他介绍点漂亮可爱的姑娘,发财多接触接触,也就不会老盯着她。
于是第二天,婳棠就请孟平来给发财介绍女孩子。
“放心吧,包在我身上,”孟平和其他几个年长的侍卫一起挤眉弄眼,婳棠当时还不理解他们那时候的意思。
发财那天就一瘸一拐跟着孟平出去了,婳棠看着他有些别扭的姿势,真的有点痛心的感觉,但是她和自己说,现在不心狠,以后害了发财,也会让李冯蕴误会,她不能姑息。
只是一整天,婳棠都有些心不在焉,心里老想着怎么还不回来?难道孟平带着发财去见的不是一个,而是一堆女孩?不过这样也好,他总能找到一个最合心意的。
“你在想谁?”忽然,上首凌玄动问。
婳棠这才猛然回神,总觉得这几天,太子殿下的心情似乎不大好。
婳棠忙道:“没想谁,只是不知道我家相公和孩子如今在京城如何?”
她想着,自己这么说,和太子又有兄妹的情谊,会不会他肯用手里的信鸽帮她往京城传信呢?
可是婳棠等了许久,却不见凌玄有下文。
抬头一看,却发现他不知道何时,撑着下巴,竟然假寐了过去。
婳棠看着他,忽然觉得有些熟悉,有什么从脑海里一下子闪过,等她要抓住却又全没了痕迹。
她正想再想想,却听到外面传来喧哗声。
隐隐的似乎听到了发财的声音。
婳棠心里一跳,扭头一看,凌玄还在睡,她也顾不得了,偷偷跑出去。
远远看到孟平脸通红地从她的房子出来,婳棠慢跑过去,刚刚靠近就闻到孟平身上吓人的酒气。
婳棠皱了下眉头:“孟头,我让你带我家发财出去见女孩子,你怎么喝成这样?他呢?”
孟平嘿嘿笑,神秘地道:“差点小发财就成大发财了,可是他哭着喊着要回来,这点出息哟。”
婳棠越听越不对劲,推开孟平,往房间里跑。
她刚刚进屋子,差点被这满屋的酒气给熏出去。
心里的怒气腾地冒起来,她走到床前,看到发财趴在床上,眼睛红红的应该哭过了,正难受地哼。
好像一只煮熟的虾子,身上全都粉红色。
婳棠刚刚触碰了下他的脸,不知发财怎么忽然力气那么大,将她用力一扯,婳棠就摔在了他身上。
下一刻,疾风暴雨般的吻落下。
婳棠拼命打他,可发财似乎没了理智,低声道:“主子,你别动。”
他哼了一声,遵从男人的本能。
婳棠得了喘息,喊道:“来人,唔——”
发财猛然再次吮住了她的唇,似乎要将自己深深的眷恋用这个吻,种在她心里。
婳棠慢慢就有些迷糊,她身体轻颤,生涩地推拒着,而这样的动作反而让发财更为她意乱情迷:“别动,我要爆炸了。”
手却慢慢深入她薄薄的衣衫,下一刻,一阵劲风狠狠砸在了发财的脑后。
接着上方传来一声冷笑,就好像往烧得正旺的柴火上浇水一般,婳棠那瞬间终于找到了神智,正对上一双凛冽讥讽的眼眸。
“想不到你是这样的女人,有没有廉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