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答应赐福给我匈奴,我就放你走。”耶律君临抬头看着她,眼底带着点耀眼的笑意。
婳棠想,她是真的很喜欢耶律君临的,也很难对他生气,他总是知道如何讨好她让她狠不下心去,或许真的像他说的那样,他太了解她了。
于是,她也没有挣扎,而是伸出手,按在他的额头上,认真地道:“我会赐福你们匈奴的,希望你的人民平安富足,匈奴土地上一派欣欣向荣。”
她的心很诚,她的祝语也很小心翼翼,她不愿意祝福匈奴大胜汉朝的军队,虽然这个朝廷确实已经十分黑暗羸弱不堪,可婳棠知道作为一个亡国奴,将会多么的悲惨,最后受苦的还是人民。
所以,她希望汉朝和匈奴的人民都可以平安喜乐,不要有战争,就这么快乐地生活下去。
耶律君临是懂她的,也知道她会祝福什么,可是他仍然要得到她的祝福。
婳棠觉得,他是一个很好的大汗,是会关心自己的子民的。
所以,除了对他没办法,她也很欣赏他。
如果那天能走掉,或许会不一样,可是命运就是给婳棠开了这么一个大大的玩笑,那天匈奴忽然被北部的匈奴叛军包围,婳棠觉得这简直是一个天大的玩笑,自己刚刚给了耶律君临祝福,却没想到当天就血流成河。
她看着那些熟悉的匈奴人的脸,那个曾经照顾过她,在她将耶律君临的肉烤焦了都没有骂过她一句的小女孩,也不幸罹难。
当她的尸体被从婳棠的面前移走的时候,婳棠那瞬间,只觉得自己的血液仿佛都在沸腾。
“发财,我想参加战斗,你给我件皮甲,我跟着你。”她眼睛里都是火,看着美丽得脱尘一般,耶律君临楞了楞有些犹豫。
这时候,孟平也过来了,低声道:“耶律大汗,我和太子殿下我们也可以帮忙,我知道你的大军都去收复周围的部落去了,这里只有两万精兵,可对方是你们的三倍,现在虽然是暂时退下了,但是他们大部队还在后头,我们必须出去帮忙布置壕沟和陷阱,你的人这方面可没我们有经验。”
“确实,我们匈奴人和你们汉人比阴险狡猾卑鄙无耻确实是比不上。”旁边的大胡子将领立刻吐槽道,一听就知道他以前没少被汉军修理。
不过,他这句话却未必带了恶意,匈奴人其实性格里有点耿直可爱,他是当孟平他们是一起并肩作战的同伴才这么说。
耶律君临微微一笑:“那你们太子殿下呢?”
孟平道:“太子乃是千金之躯,自然是要留在这里,被人保护,我们几个个人和你们一起去,你把我们和墨七编在一队吧,我们由她来带领。”
婳棠微微有些诧异,她那天还取了凌玄的心头血,以为这些侍卫应该都恨透她了,没想到,他们还愿意和她在一起,还要收到她的领导。
耶律君临想了想,露出一个意味深长的笑容道:“也好啊,那就这么办。”
等耶律君临走了后,孟平才已告诉婳棠,他们准备趁乱离开,而凌玄会混在士兵中,等匈奴人打起来,他们转身往北。
婳棠表示理解:“放心,我会假装没看到的。”
孟平不能理解:“你不和我们一起走?”
婳棠看了眼那些在哭着送别丈夫的女人们,还有唉唉啼哭的孩子,坚定地摇摇头道:“我刚刚在山顶上祝福了他们,耶律君临说我是战神,那我就要是战神,我说过保佑他们平安喜乐,就一定要做到。”
孟平叹了口气,最后只能总结道:“真是儿大不由娘,随便你吧,我们会在淮河边上等你,如果你看到匈奴的人没事了,就来跟我们回合。”
婳棠再次摇摇头,露出一个开心的笑容道:“不了,我和李冯蕴约好了,他带着嘟嘟在一个地方等我,我拿到了想要的东西,马上要去找他们。”
孟平不愧是老狐狸,瞬间理解了:“所以你要心头血,还是太子的心头血是给李冯蕴做药?好可恶的男人,竟然对我们太子不敬,我——”
他真说得性起,发现婳棠忽然警惕地看过来,又不由得腼腆地笑笑道:“嘿嘿嘿,那什么,我开玩笑的。”
婳棠默默扭头,假装自己不在意,心里想,怎么一不小心,差点暴露了自己拿心头血是给嘟嘟拿的,幸好听到这件事情的是孟平,若是凌玄就怕他那么聪明就能猜测出什么来。
婳棠就不耐烦在这里被孟平烦了她找了个借口,就匆匆离开。
此时一声号角响起,婳棠见无数的匈奴人翻身上马,发出雄浑的嚎叫声,那声音传得那般的远,仿佛是猛兽的怒吼,甚至连经过的鸟雀都被吓得速速的往下掉。在对比当日自己领兵去救凌玄的情景,心里不由得深深地叹了口气,我军的实力和野蛮的匈奴人,在这短短的几年间,简直掉了个个。
她也不明白自己怎么会有这种感叹,只是,却仿佛这种分析好像是藏在心里一般,需要的时候,就会争先恐后地冒出来。
这时候,耶律君临叫婳棠过去。
那几个耶律君临的大臣们,看到婳棠原本是一副不屑的样子,但是,耶律君临只说了一句:“不认识婳将军了吗?这是她的妹妹。”
那几个将领却忽然露出惊惧的深情,甚至有一个最年长的认真打量过婳棠后,感叹了一句道:“果然是婳家的人,那双眼睛,竟然会婳将军的几乎一模一样,只是好少了点历练和经验。”
耶律君临与有荣焉,比自己被表扬还高兴,心里想,历练和经验,我给你就好了,婳棠,我的战神,腾飞吧!!
几个人正式开始商量打法。
婳棠开始是静静听他们说,但是听来听去,她算是听出来了,几个将领根本没有对策,他们的话,总结成三个字的话,就非常清楚明白了——就是干!!
婳棠听了一阵子,不由得嘴角忍不住抽搐了一下。
耶律君临也没有说话,而是让人一边行军一边问婳棠道:“小七,你也说说你的看法。”
婳棠想了想,先充分表扬了下各位将领的真知灼见,又谦虚了下她的人微言轻。
耶律君临笑道:“婳将军你变坏了,以前你刻没这么婆婆妈妈,虚伪矫情的。”
婳棠还惊讶了下:“原来我以前这么傻白甜的吗?”
她忍不住叹气感叹了下,又问道:“你我父亲是不是也是这样的耿直性格?”
耶律君临还真的认真回忆了下,然后含蓄地道:“婳老将军比你好点,但是,论勾心斗角,他怎么能和长期在朝廷里历练的那些大臣比较,再说,皇上要你死,再聪明的人也值能等着挨刀。”
婳棠感叹道:“还是不知道藏拙啊,不然,也不会被君王盯上。”
耶律君临忽然给自己表功道:“我就不会,如果是我,就算你再厉害,我也只会欣赏,绝对不会对你心生忌讳。能好好当个小白脸被你保养,我何必自找苦吃。”
婳棠却是不信,笑着道:“想来当初那君王对我的先辈也是这么说的。”
耶律君临就不死心地暗示道:“那不如将你的后辈变成我们的后辈,那样的话,难道让他们忌讳杀死自己吗?”
这家伙真是无时不刻不勾引人,婳棠有些无语,假装听不到,看着那几位匈奴将领道:“各位其实我有一个办法——”
于是,婳棠刚刚说出来后,那些来袭击耶律君临的北匈奴残余力量,便倒了大霉了。
比如马跑着跑着,忽然被绊倒。比如忽然几十人掉到一个插满了尖刀的大洞里。
再比如说负责指挥的小头目会被空中忽然飞下来的飞人给直接切死,其他人赶来救援的时候,又被一阵狂轰乱炸,等一切恢复平静,而那个来切人的家伙,却消失无踪,等他们气急败坏地离开后,没多久,那个切人的小矮子,忽然又从沙地里钻出来,吐出口沙子,笑嘻嘻地道:“汉朝的那个战神还真有两把刷子,这方法真是再好不过。”
如此,等北匈奴的人冲过来,却已经被消耗了四分之一。
不过总体数量还是比耶律君临多上一万,按他们的说法,这个时候就干他娘的,反正,他们匈奴男儿,都是一个顶两,疯起来一个打十个,都不在话下。
可婳棠却是缺德带冒烟的,因为北匈奴根本凑不起那么多人啊,他们找周围的部落也要了许多人,这些人在刚刚被消耗了一波,现在早就已经心思松动。
婳棠就让匈奴里的几个懂那些外族话的女人在那里喊话游说,让他们想想自己的国家和亲人,还许诺,只要他们现在离开,没有人会难为他们,他们针对的始终是北匈奴的叛徒。
开始一句两句还能扛得住,可是,在刚刚试探性的交手后,被匈奴再次力不从心,加上,感觉周围还埋伏着许多的匈奴士兵,那闪闪的盔甲可藏不住他们的身形,那得是有多少的伏兵啊。
加上他们想到之前北匈奴的这些贱人们,游说他们的时候,说的是,耶律君临年纪小,并不懂什么作战的策略,那几个辅佐他的人,又都是一介莽夫,如果看到这么多人打过去,这些人第一反应肯定是——就是干!!
他们有人数的优势,加上还带了很多的火药,绝对能将这些人一网打尽,以后如果是北匈奴的人当了大汗,他们这些国家想不归顺也没关系,大家共同齐心合力抵抗汉朝就是了。
可现在呢?
和他们想的却完全不一样。
匈奴人不仅仅聪明,还是非常聪明,又聪明又阴险,各种消耗和坑了他们还不算。
还专门对着那种头脑聪明,但是功夫差点的头目杀。
知道他们带着大量炸药,就专门袭击他们的炸药包。
要不是路上,所带的炸药全部被消耗了,刚刚那一场试探的战争,他们也不会打得那么惨
最后一个外族的男人骂了一句:“去你奶奶个熊,个北匈奴的骗子,为了骗我们卖命,竟然这种不要脸的谎话都撒得出来,还人家蠢得像熊,我看是你们傻得像猪。”
说完,那个外族扔了家伙,转身就走。
他的这个举动,就好像一颗老鼠屎,瞬间将那碗不是很清澈的水搅得更混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