柔阳似乎明白了什么又似乎什么都不懂,她咬着牙道:“你到底想干什么,你这个女人狼子野心,我是绝对不会容许你留在太子殿下的身边的。”
婳棠心里一沉,却还是笑着道:“无所谓啊,你喜欢的别人说不定根本就不稀罕,你带我去见我家的相公和儿子,我放你走如何?”
柔阳还想逞强:“如果我不呢?”
婳棠的笑容里就带了一丝嗜血,她的匕首在柔阳的脸上轻轻拨了拨,淡淡道:“那我也可能在你这漂亮的脸上留点记号,对了,你说留点什么好呢?我好像很喜欢海棠花,海棠花好不好看?我给你的脸上也画一个好不好?对了,听说现在有些神医能将人的伤疤治好,那我就给你再涂抹点持久的药,这样,就可以永远留在你脸上,这么好看的花,肯定要永远伴着郡主一辈子才好啊,这也算是我的一点心意,你觉得呢?”
柔阳吓得脸色惨败,一直叫着:“你疯了,你疯了,你这个疯女人。”
“我当然要疯啊,如果你的相公和儿子不在了,你也会疯的,柔阳郡主,你我都是女人,女人何必为难女人呢?我走了不正好吗?不然,你以为太子殿下的心能在你一个人的身上?”婳棠低声笑着问道。
柔阳整个人都崩溃了,也不知道婳棠和她说了那么多有什么用,只知道,只要婳棠走了,凌玄就不会再喜欢她,凌玄不喜欢婳棠了,或许就喜欢上自己了呢?
她是很喜欢凌玄的,从很久很久以前,和姑母刚刚进宫的时候,就看到俊美威严的太子从皇上的殿内气冲冲走出来,那时候,她就被他吸引了。
“好,我答应你。”柔阳深吸一口气,做了决定。
婳棠闻言,心里松了口气,放开了柔阳郡主。
其余人间柔阳被放开,这才松了口气,但是刚刚要接近,婳棠却又低声呵斥道:“不准过来!!”
那些人又呐呐站在了原地,都不约而同看向柔阳。
柔阳揉了揉被婳棠捏痛的胳膊,心里好奇,婳棠小小的一只,怎么力气这么大?还是不是女人?
婳棠却把玩着匕首,看着柔阳道:“走吧?”
柔阳嘟着嘴,点点头,带头走了出去,果然,她并没有将李冯蕴和嘟嘟藏在这里。
而令婳棠想不到的是,她们藏李冯蕴和嘟嘟的地方,离开他们被劫持的地方并不远。
婳棠这才恍然,就是因为很久,所以他们才更不好查到他们的踪迹,因为几乎在劫持后,马上李冯蕴和嘟嘟就被送到那处关押,但是正是因为这样,婳棠越发觉得不对劲,那个给柔阳提建议的人就越发可疑。
她的心忍不住狂跳起来,一种不好的预感让她挥之不去。
婳棠的脚步不由得加快,她扯着柔阳一起加快脚步,旁边的侍卫厉声呵斥道:“你干什么?”
婳棠一脸厉色:“我的相公和孩子恐怕不在这里了,你说我急不急?”
她干脆一把捞起了柔阳郡主让她只能脚尖点地,沉声道:“怎么走?”
柔阳就给她指路,幸好那些侍卫的体力不错,能跟上婳棠的步伐,不然,他们又要群起攻击了。
“到了。”柔阳见婳棠似乎急出了汗,不由得有些不好意思起来,她看了起来那么紧张,难道真的是很爱自己的相公和孩子的?那自己是不是误会了她?
可是想到太子殿下曾经那么喜欢她,这是自己求都求不来的,可婳棠心里却爱着别人,甚至身子或许一开始就不干净,她又觉得这个女人实在是太讨厌,人家那么想要的东西,她唾手可得,却还不珍惜。
婳棠可没心思管这个柔阳郡主的愁肠百结。
她看到那个院子后,就扔下柔阳,纵身冲了过去。
那里正两个老婆子正在嚼着瓜子聊天,看到婳棠气势汹汹而来,正要去拦阻,却被婳棠随手一推一让,两个老婆子就和球一样,咕噜噜地滚到地上,哎哟叫着,半天没能爬起来。
那跟着柔阳郡主的几个侍卫,看到婳棠的这一招,都面面相觑,那个墨七学功夫不过半年,都是些三脚猫的手段,什么时候看到她这样成熟的招式?
就好像变了一个人,一下子武功高了好几层。
那几个侍卫的面色都凝重起来,易容?被勾魂?还是以前都是伪装?
看起来似乎是以前的墨七在扮猪吃老虎更正常一些,那些人都露出了深思的神情,早有人觉得事情闹大,开始策马去找兰陵王求救。
而婳棠虽然知道他们的小动作,现在却完全不屑一顾,她飞快踢开了关押李冯蕴和嘟嘟的门,却发现地上一个大洞,旁边扔着嘟嘟最喜欢的布老虎。
她心里猛然一沉,真是这样,她捡起那个布老虎,用力握紧,心疼如绞。
此时柔阳郡主和几个人也跟了进来,看到地上幽深的打洞,也露出惊恐的神情,谁也想不到,竟然有人打洞早将人劫走。
婳棠只看了那几个一眼,所有人都害怕地往后退缩开去,她的凶煞,已经深入这些人的心里。
婳棠不再理睬他们而是想也不想的,就跳下了那个大洞,这个情景让所有人都陷入了沉思,其中一个侍卫,当年也曾经参与过太子和太子妃回家的那件事情。
他呆呆看着那个已经没有婳棠人影的洞口,喃喃道:“怎么,这么那么像那天,她——也是那么跳下去的。”
柔阳郡主见他说话没头没脑,厉声道:“你说什么?谁也是这么跳下去的?”
“太子,太子妃!当年,她也是这么跳下了深渊。”那侍卫喃喃道,然后不断往后退,脸色煞白道,“鬼,有鬼啊,我说刚刚那个墨七怎么举止那么奇怪,武功忽然变高强了,是太子妃,太子妃借用了墨七的身体,她回来了,回来找太子殿下复仇了,啊啊啊啊!”
那侍卫越想越觉得渗人,惨叫着跑了出去,他需要阳光,那个房间,太可怕了阴气深深。
婳棠飞快地沿着地道穿行,最后,终于让她来到了出口,一路上,嘟嘟都有偷偷给她留下一些信物,让她能够找到自己,那孩子是很聪明的。
婳棠只能告诉自己,至少这个时间,嘟嘟是活着的,应该还过得不错。
她每次捡到嘟嘟丢的东西,都会去检查有没有血迹,幸运的是,一切都很好。
这时候,来到了出口,她忽然脚步一顿,随即就好不犹如推开掩护的茅草钻了出来。
这个地方她竟然从未来过,应该不在杭城里面了,婳棠心里想,一定要让凌玄好好查一下这些边境城市的地底,只怕星罗密布,已经被打出了无数的地道,这几年里,匈奴和他的仆人们做得真的很多很多,细思恐极。
这里是一处山清水秀,婳棠在那里捡到一张纸条,让她乘船而下。
婳棠将纸条留在原地,她想若是凌玄来了,也会按照这个路径来找她。
做完这一切,婳棠坐到小船上,暗自戒备,只是却没有她想的那些刀光剑影,很快,那船却是慢慢行驶到了一处鲜花开遍的地方,婳棠刚刚走出来,就见一个男人和一个孩子抱着,蜷缩在一起,婳棠一惊忙跑了过去。
“李冯蕴!!嘟嘟!!”
婳棠叫着,将其中一个人扯了起来,忽然,那男人对着婳棠吐出了一口气。
婳棠身子一软,便倒了下去,这时候,那个男人站了起来,拍了拍自己的胳膊,道:“大汗,您可以出来了。”
远远的,耶律君临便走了出来。
他低头看着晕倒的婳棠,眼底有一丝复杂。
那男人却得意洋洋地道:“大汗放心,我这可是苗疆的迷药,保管等她醒了后,什么都听您的,您只要让她爱上你,就能爱上你。”
耶律君临点点头道:“赏。”
那男人露出欢喜的神情,笑着道:“谢谢大汗,谢谢大汗。”
结果耶律君临身后的人却忽然拔出匕首,一下子插入了这人的小腹。
那人目瞪口呆等着耶律君临,半天颤颤巍巍伸出手来指着他道:“你,你,耶律君临,我为你做了这么多事情,我为了你在汉朝以画舫主人的名义给你筹备了那么多物资和钱粮,还给你弄到了你想要的女人,想不到你竟然这样对我。”
耶律君临却冷笑道:“那你也不是为了我啊,你只是为了你自己,当年,你只是婳棠父亲手下的一个得力将领,仗着自己有点聪明和本事,屡次犯错,而婳棠的父亲狠狠教训了你一顿,却因为爱惜人才,并没有舍得杀你,只是将你赶出军队,没想到你却反而怀恨在心,投奔王家后,屡次献出毒计,陷害婳老将军。甚至王家的当权者还在犹豫要不要动手的时候,你就派人残忍地杀害了他。”
耶律君临的眼神仿佛藏了毒,他忽然出手如电,一把将插在那位画舫主人腹部的匕首拔出来,鲜血四撒,却没有一滴落在他的身上。
耶律君临嫌弃地啧啧了一声,又将婳棠抱起来道:“原本我是想等你回来亲自杀了他的,没想到他竟然自作主张,抓了你的李冯蕴和嘟嘟,要不是我假装和他做交易,差点害死那一大一小,如果他们死了你肯定会伤心的,是不是?”
说完,他低头亲了亲婳棠的唇,好像海棠花那么的细软,芬芳,他情不自禁有些动情。
这个时候,婳棠嘤咛一声,竟然醒了过来。
她看着他的时候,似乎眼底也藏着无数盛放的海棠,耶律君临忽然想到了刚刚画舫主人对他说的话,说不定她会爱上你,只要你告诉她爱上你。
年轻的大汗,内心春潮涌动起来。
他楞了楞,脸上第一次开始发烫。
他小心翼翼抱着婳棠往前走,故作镇定,不想让她看到刚刚那个血腥的场面。
婳棠茫然看着他,那眼神比新生儿还要纯洁:“你是谁?我,我怎么会在此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