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子去偷看柔阳郡主沐浴被发现,估计是身上被做了记号,那只蛱蝶就是寻他而来的。
难怪他不回自己的寝殿,却来自己这里。
若确认是太子所为,那他不迎娶柔阳郡主都不行。
婳棠一咬牙,知道自己该做这个替罪羊,好歹是女儿身,就算被查出来,也无关大雅。
那自己就在是太子的恩人,等以后熟悉了,将自己的情况说与太子听,让他帮忙查探身世,岂不是比她如无头苍蝇般到处找要容易得多?
想通了这层关系,婳棠便坦然。
可没等她说话,那御林军首领早认定是他,吹眉瞪眼地指着婳棠道:“就是你没错了,这蛱蝶认得味道,哪里不去,偏偏来找你,还不认罪?!”
婳棠看了他一眼,假装满脸内疚:“刚刚奴婢只是路过没想到会看到那样的一幕,奴婢也吓得要命,不小心看到了柔阳郡主的玉体,请太子责罚。”
所有人都没注意,唯独凌玄注意到刚刚婳棠自称是奴婢,而不是属下。
他轻飘飘看了婳棠一样,却是故意一言不发,一双眸子却波光潋滟一般,带了些笑意。
那统领原本想要缉拿婳棠,看太子不做声,却也不敢造次,一时有些左右为难。
太子能纡尊降贵到此人房中,那肯定对这个侍卫是不一样的,他夹在中间,却是难做人:“殿下,您看这——”
婳棠一脸哀泣:“奴婢愿意领罪。”
这时候,统领才终于在婳棠一再强调下,意识到了奴婢那两个字,他满脸惊诧盯着婳棠,看到她吹弹可破的肌肤,柔美的秋水般的眼眸,他的眼底闪过了然和惊愕。
这时凌玄过来,极其亲昵地抓住婳棠的手道:“小七算真是闯祸了,你告诉柔阳公主和月贵妃,孤明日亲自带她去赔罪。”
婳棠被凌玄有力的大手握住手掌,这才惊觉掌心全是冷汗,还强自娇羞道:“您也看出来了吧?其实我是女扮男装,太子殿下与我——。”
婳棠话音刚落,凌玄就扭头看了她一眼,倒是没有别的解释,只是握着她的手力道更重了,生生疼得她倒吸一口凉气。
那统领被两个人的亲密惊得目瞪口呆,好半天才傻傻地道:“那属下这就去复命,想来这是天大的好事,别说月贵妃,就是皇上听了,也是欣慰的。”
自从皇后入主中宫,太子不近女色多年,谁心里不悬着把刀呢?
见婳棠容色明艳,一脸“娇羞”,而凌玄沉稳站在一旁,似乎悍然守护的样子。
御林军统领乐呵呵去复命。
婳棠这才松了口气,等看向太子,才发现他脸色古怪,呼吸急促,竟开始有些不对劲。
本能告诉婳棠快跑,可她刚刚迈步,就听到太子在身后道:“回来,不然那位李冯蕴也跑不了。”
婳棠一惊,回头,眼底含怒:“您调查了我?”
“不然,你以为孟平敢如此大胆,从京城传信?”凌玄只觉得身子好像烧着一般,撑着心神和她谈论已是极限。
其实,她不过一介侍卫,不管是男是女,他要怎样,也不需和她废话。
凌玄用力揉了揉眉心,自己——怎会有这种荒唐想法。
可见,药力早动摇了他的心智。
从柔阳公主那,他就中了药,能支撑到此,和御林军周旋,又和她掰扯这么久,即便是他也理智全无。
只是,他还记着不能强迫人。
他看了眼炸毛的婳棠,沉声道:“今日帮本殿下一个忙,日后,你想要什么,孤都答应你。”
说着,他扯开了腰带,露出里面结实的胸膛。
婳棠看到这样的春色,看他身上都起了一层薄汗,显然是隐忍已久,连肌肉都虬结起来。
没脱衣裳到时候,只以为他瘦弱,脱了却原来如此健美。
她情不自禁咽了咽口水,不自在扭动了下身子,别开脸去,咬牙切齿道:“别以为你是太子就可以为所欲为,我现在还站在这里,不过是因为李冯蕴罢了。”
“我也不见得多喜欢你,只是权宜之计,”凌玄蹙了蹙眉头问道,“你是让孤直接来还是需要一些前戏?”
婳棠简直像吐血:“不,我已经有喜欢的人了——”
凌玄闻言微震,漂亮的星眸里闪过一丝清明,可这犹如刹那间的烟火,只点燃了他的眼眸一瞬,便被更为汹涌的情潮占据。
他一步步逼向她,冷笑道:“我也——有喜欢的人,那又如何?我平生最讨厌相爱之人,情爱害人,令英雄折剑,壮士断腕,犹如毒药。”
婳棠已经说不出话来,只是警惕地不住后退:“你别过来,不然我可不客气。”
两个人到这境地,竟然也忘记了君臣有别,各自用我来称呼,却不自觉的关系从此改变。
凌玄迷失心智,神情反而越发不急不缓,他飞身抓住了准备溜出门的婳棠,淡淡道:“只是一夕欢好,我都不介意你是男是女,你矫情什么?”
婳棠气得语塞。
这药是她下的吗?这欢好可问过她愿意?是男是女,与你何干?!
她正要发作,却闻到凌玄身上刺鼻的香味,想捂住口鼻却已经晚了。
瞬间,手脚发软,被他抱着扔到卧榻上。
她待要挣扎,凌玄已压了过来,又是那异香,瞬间令她失了力气。
她心里大声咒骂,这厮到底去哪里打滚,身上染这么多药,她只嗅了下就力气全无,他却还能若无其事做这么多事,说这么多话。
凌玄定定看着她,已经看不清婳棠的长相,却似乎回到了当初“她”还在的日子。
那人每次欢好的时候,也像这样,总是放不开,气息都乱了,还紧紧护着自己,好像他要强她一般。
凌玄忽然就笑了,汗珠却是从脸颊上滴落在婳棠领间。
他星眸上染了绯色,定定看着她笑道:“放松些,每次都教不乖,都是有身孕的人了。”
婳棠一脸懵逼,特么你叫谁放松,谁有身孕?
见他不但不走,还开始对自己动手动脚,只觉得羞愤难当,用力在他后背狠狠抓了一下。
没想到这反而更印证了凌玄的幻想,他伸手用力一扯,婳棠的腰带飞出,身上的侍卫服散落。
婳棠大惊失色,惨叫一声。
外面,墨十八缩了缩自己的身形,脸红心跳地将自己藏的更好。
夭寿的,为什么今天是他来看这个院子,现在太子和墨七在房间里行苟且之事,他却不知道该如何自处,只能将自己团吧团吧,缩得更小,想假装自己什么也没听到什么也不知道。
只是里面婳棠的声音,慢慢带了酥软之意,墨十八觉得浑身的热血似乎都要烧起来,再管不得暗卫指责,飞快逃窜了出去。
而屋内,婳棠忍无可忍,已经破口大骂:“混蛋,原来你和那些人是一样的,禽兽不如,不把我们侍卫当人看,滚开!!”
她叫骂厮打,可凌玄什么也听不到,反而欲望更浓,慢慢乱了分寸,让婳棠濒临崩溃,但她却死死守着自己的最后一片衣服,垂死挣扎。
眼底却早噙满委屈的泪水,似乎看到李冯蕴的笑容,心里更觉惨淡。
凌玄看到她的泪水,心里的狂虐更甚,又是心疼又是心烦,忍着欲望顺了她一句,哄着道:“你忍耐些,一会儿就喜欢了,哪次不是如此?”
说完,他蓄力一扯,随着那块布片飞出,他看到了一片洁白而美丽的肌肤,他的手不受控制按在那处,不住起伏,手感也是软绵绵。
可凌玄却仿佛冰冻一般,目光一下子凛冽起来。
不对,琵琶骨上怎么没有血洞,反而是玩好的一片?!
他还记得当年的情形,上面血块和脓交织,总是发出恶臭——
他眼底忽然一阵模糊,瞪大了眼睛,一丝痛苦之色浮出,“你不是她。”
那种熟悉的绝望再次将他吞噬。
而此时,婳棠也正好反应过来,狠狠一个手刀——
凌玄终于如山一般,重重倒在了婳棠身上,两个人真正的不着片缕、肌肤相亲。
婳棠脸红心跳,又羞又气,忙推开他爬起来,手忙脚乱给自己穿好衣服,鞋都顾不得穿,用被子将凌玄裹住,又想起什么,将凌玄的衣物也一同塞入被中。
这才跑出去叫道:“墨十八墨十八。”
刚刚从外面冲冷水回来的墨十八:“……”
当墨十八帮婳棠将太子送回他自己的寝殿后,又看到婳棠将一粒古怪的丸药塞到了太子的金口里。
墨十八很想打醒自己,这是乱臣贼子吧?自己岂不是成了帮凶。
接着就见婳棠恶狠狠瞪着他,恐吓道:“刚刚太子身中剧毒,我打晕他只是为了防止他伤到自己,不信你摸摸,太子现在身上是不是不发热了?”
墨十八机械地伸出手指碰了下,又好像被火烫着般缩回手,结巴道:“是,是不烫了。”
婳棠满意地点点头,又道:“你感受下他的呼吸,是不是平顺了?”
墨十八继续呆呆点头。
婳棠于是严肃道:“今日之事,我们都不要提起,不然,以太子的性子,我们看到他那样失态的样子,都别想活着。”
墨十八心里想,还不是你害我的,还敢说。
但是事已至此,太子也没事,于是他拼命点头。
“以后我就是你姐姐了,放心吧,只要你不出卖我,就算太子想起来,我也绝不会拉你下水。”婳棠心里一软,墨十八不过才十四岁而已,她似乎在欺负小孩子。
姐姐?
墨十八抬头,正好看到婳棠衣冠不整,妩媚动人的样子,他连忙低头,心里想,这个样子——让我怎么能清心寡欲,不对,怎么能将你当成姐姐看待。
“姐姐,我走了你也快走,还有,衣服——没弄好。”
看着落荒而逃的墨十八,婳棠又扫了一眼一脸倦容的太子的俊颜,脸上滚烫,也匆匆逃出去。
等第二天醒来,她总觉得带了凌玄的气息,鼻翼间隐隐有男子阳刚的味道,让人心烦。
婳棠便去外面找来海棠花,又找来水泡了大半个时辰,这才满意。
她静下心想了想昨晚的事情。
幸好找来了墨十八,也幸好太子忽然不知原因悬崖勒马,不然……
身体上隐隐有青紫痕迹,尤其胸口更甚,太子那是什么爪子!!
她更忧心的是,太子知道李冯蕴了,会不会也晓得嘟嘟。
……
婳棠从房间里出来,发现时间不早,就偷偷摸摸去侍卫群里打听。
太子被婳棠送回寝殿,第二日起来似乎什么事情都不记得,只是将自己深深关在书房内,不怎么见人,整个人似乎瘦了许多。
婳棠想起晚上他冲动吓人的样子,只觉得好像做了场春梦,透着诡异。这件事情,便这样了结。
只是夜里,还要去见月贵妃。
她又足足睡了大半日,直到金乌西沉,才恍然醒来,孟平来见她道:“太子殿下送了衣物来,你换上快去。”
末了,他顿了顿又问:“到底——你是男是女啊?墨七?”
这句话瞬间让昨夜几个令人脸热的画面在她脑子里怦然炸响,婳棠涨红了脸,将孟平赶出去。
就听孟平在外面和几个混蛋暗卫得意地道:“看吧,我说墨七是个男的,你们偏不信,他气得将我赶出来,必定是男子没错,你们——快给钱!!”
墨十八蹲在一旁欲言又止,心里好像七八只小猫在抓。
婳棠在屋里听到,心里恼怒。
可恶,竟然还拿她的性别做赌,她暗自想道:“孟平老大,你可别有什么事,犯在我手里。”
婳棠收拾妥当走出来,凌玄并没有给她十分华丽的锦袍,只是一件淡蓝色的衣裙,薄如蝉翼,透出里面雪白的内里,可她皮肤实在太好,原本素淡的衣衫,将她衬托得犹如海棠初绽,引了一群侍卫围观,被孟平吼了,才嘻嘻哈哈散去。
婳棠被人领着去见凌玄,只觉得头昏昏沉沉,估计是之前泡水的时候不小心着凉,心里对太子越发的有了意见。
宫人安排她在外厅候着,婳棠坐了一阵,听两个小宫女窃窃私语,她本心虚,总觉得说的是太子的事,就下意识放轻了脚步靠过去。
棱窗外,红衣小宫女抱怨道:“昨晚太子又叫那人的名字了,殿下看来冷静多思,没曾想恁般多情。”
另一个绿衣小宫女接嘴道:“算了,太子不喜欢被窥视,我等只当睁一只眼闭一只眼,别说了去。”
红衣小宫女奇怪道:“你说太子如此喜欢那人,怎么会害死那人和她全家,最后更因为皇后娘娘嫁给皇上,而发誓终身不娶?”
绿衣宫女噘嘴道:“喜欢谁有什么重要的?我们太子最看重的是天下,女人和情爱,不过过眼烟云,他若是在意,当初就不会那般。”
说完,两个人皆是唏嘘,也不敢在妄议,推推嚷嚷走远。
婳棠听清两人的对话,沉默半响也移不开腿。
之后,又颓然坐回椅子上,微微蜷缩着身子,在这一片繁华中瑟瑟发抖,拳头也死死捏着,眼底因为刚刚听到的这些冰冷的信息,慢慢酸涩一片。
她发现太子凌玄的时候,也不知道他盯着这样的自己看了多久,目光若有所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