闻依澜跟谁过不去都不会跟钱过不去。
听祝善庭这么一说,她的脸色稍霁,挑起眉梢并未急着先应下,而是问他:“二当家不是不愿意同我做交易吗?怎么现在改主意了?”
祝善庭侃侃而谈:“我思前想后,都觉得这是一笔划算的买卖。况且咱们缘分委实深,要是能做成了,日后也好互有往来。”
“日后?”闻依澜听到他的话忍不住嘲弄嗤笑,“我怕是没有日后了……”
祝善庭的眼中有晦暗不明的复杂之色一闪而过,仍旧保持着得体谦逊的姿态,做了个请的手势。
“我知道闻姑娘今日有一场好戏要看,所以我特意在居安茶楼的雅座定了位置,邀闻姑娘与在下一同前去。”
闻依澜才想拒绝,便又听祝善庭说:“我说我会亲自来请你过去看好戏,所以真真和卫秋已经先一步去了玉器店,你在这儿就算等到天黑,他们也不会过来的。”
好家伙,原来是早有准备啊!
其实闻依澜想,她多少也跟周姐前夫打过几次照面,万一被他认出来,这次的计划就有可能泡汤。
左右都是要解决此事的,闻依澜便索性答应了祝善庭的邀请。
她小心翼翼地将小宅的大门关上,利落地拍了拍手,“走吧。”
居安茶楼虽然不在郡城的城区中央位置,不过所在的街道也属于黄金地段,而且跟周姐前夫新开的那家玉器店就在同一条街上,门对门,位置绝佳。
当闻依澜和祝善庭上了茶楼的二楼雅座时,玉器店里还很平静。茶楼伙计端上了点心茶水后,闻依澜抓起了一把瓜子,充当起了无情的嗑瓜子机器。
祝善庭很有眼力见,适时地提起了此事。
“听真真说,这次要替人出头的主意是你出的?”
闻依澜懒懒地哼了一声,倦懒的模样像极了在晒太阳的猫儿,垂着的眼睫毛轻轻颤动,如同振翅的蝴蝶。
“找卫秋把赶工做好的东西掉包,转过头来再找他的晦气。签字画押为证,假玉器为据,这人就算是报官也是百口莫辩呐!”祝善庭拍了拍手,夸赞道:“好主意!”
闻依澜懒懒地斜他一眼,平静道:“雕虫小技,也难为二当家的能看上眼。若不是有卫秋在,我还不知道能使唤什么人去调包。这事儿得算二当家的一份功劳!”
她举起茶杯向祝善庭敬了下,自己轻啜了一口,再度探头往外面看去。
此时的玉器店里似乎已经起了争执,门口聚集起了不少人,隔着一条街都能听见郁真真那娇蛮的大嗓门儿。
闻依澜满意地勾着唇角点头,闹吧!闹得大了,才能让那男人下不来台。
这时,忽闻祝善庭开口:“其实卫秋不算我的仆人,他与我从小一起长大,是贴心的知己、朋友。”
“朋友?”闻依澜还是第一次在这个世道里听见有人这么说,觉得很新奇。“想不到你们祝家的家风,还挺开明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