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为闻依澜出现得太过突然,导致宣己辉都没有时间把那张纸收起来,就那么直白地摆在桌上。
“这是什么?”
她走到桌边,一眼就看到了那张图纸,表情变得十分纠结疑惑。“地图图纸?看起来像是大户人家……不,这种规模起码是王公贵族住的地方。”
闻依澜冷不防地猛然抬头,猝不及防地撞进了宣己辉心虚的眼神里,她凭着直觉判断出:“这是北国的王宫?”
“……”
还能再犀利点吗?
宣己辉的眼皮子跳了跳,不动声色地将那副图小心翼翼地往自己的怀里收进去,顾左右而言他道:“这不是你该知道的事,别问太多。”
他抬眼见闻依澜的嘴皮子都在泛青,当即想起了诸星的嘱托,忙从烧着中火的大鼎炉旁边的小药炉上取下了那只嗤嗤冒着热气的黑色药锅。
盖子一揭开,一股浓郁到发苦的味道飘入了两人的鼻子里。
闻依澜嗅到这药味的时候,头昏脑涨,竟有一种想呕吐的感觉。
宣己辉对她的状态毫无察觉,拿起了桌上的方帕子垫着药锅的把手,透过滤沙网将药渣撇去,只倒出了一碗浓黑的汤药。
“诸星走之前吩咐我把这药端给你喝。”宣己辉对闻依澜的态度还算不错。
如果他不是两只眼都不敢看闻依澜的话,闻依澜可能还会对他多信赖几分。
稀里糊涂只记得自己突然晕过去的闻依澜环顾屋内房外,不仅没有看见诸星,也没有见到萧忱。
她摸了摸自己的脸颊,只觉得这里面透着古怪。
“我怎么了?”闻依澜哈出一口气,全身倍感乏力。“我要死了吗?”
宣己辉见她的身体摇摇欲坠,便忙搀扶了她一把,让她赶快在凳子上坐下。手里的药碗滚烫,他还算体贴地用勺子搅了搅,随后端到了闻依澜的面前。
“你中毒了。”他说,“有人在你用过的食物里下了毒,现在两种毒在你身体里相互排斥,你自然不会好受。”
闻依澜听着诸星的话,脑子直发懵。
她又中毒了?为什么一个人的恶意在关键的时刻总是看不穿呢?是谁对她下的毒?
回想起之前在农家院里吃饭时遇到的那个可疑之人,闻依澜只觉得一阵心累。
“别犹豫,想活命就把它喝了。”宣己辉还有事要依仗她,生怕她会胡思乱想。
闻依澜无意识地搅弄着碗里的汤药,眼神飘忽地落在了药鼎上,轻声问道:“诸星有没有同你说,解毒散什么时候才会炼好?”
一整天都在外面晃荡的宣己辉压根就没听诸星提起过这件事,不过见她颇有一副生死将至、认命勘破的模样,忍不住出言宽慰:“很快,你再撑一会儿,诸星大夫他很快就回来了。”
闻依澜无谓地笑了笑,不再理会他,低头啜饮发苦的汤药。
就在药见底的时候,屋外传来了一阵动静,似是什么人又聚集于此。
出于本能,宣己辉感受了一股蛰伏在空气里的杀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