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取信函来!”
黄君大手一挥,副将急忙从怀中掏出了文书,黄君走到了一旁,一屁股坐在了地上,随后从怀中取出一支毛笔,和一块墨砚,用口水沾了沾,便直接在阵前书写起来。
过了半炷香后,黄君将文书递给了他的副将说道:“本将军要先占先机,将此文书速速发回西京,我们拔军入晋!”
副将也是被黄君的话语吓到了,双手哆嗦的接过信函,将怀中的文书向身后的营寨中跑去。
黄君站立在阵前看着前方长长的峡谷,一只手伸出,将其紧紧握了起来。
“我要在这乱局中拿下晋国南方的城池。”
在黄君的命令下,七万大军越过晋国边界,向前推动七十余里,大军跟在晋军身后直逼化郡。
此时晋国的营帐中坐着一位老将,他满面均是愁容,看着手中的地图,他忍不住的发出一声哀叹。
他这十万大军便是从登封、化郡两处集结的队伍,没想到那些齐人竟然会翻越太白山,突袭济怀城和登封,自家后院着火,前线竟然丝毫不知,这是他的失职。
晋国王室覆灭太过突然,就连他这名老将也不知该如何是好。
北方有十五万大军掌握在张启手中,那个年轻人他见过,是名狠将,也颇有野心,王室的覆灭,他已经猜到了结局。
北方防御玥国的军队将会南下,张启必然会登位为王,而他带着这十万大军何去何从,他不知道。
他现在面临着两个选择,按照行军速度与路径,北方的张启必然会在他前方驻军登封,一个选择是带领十万大军以南下大大小小十座大城与张启对抗,但那就意味着将自己的背后留给了齐国,南方边界不远的城池都将被容纳入齐国的疆土。
还有一种选择是自己以南方而立,自己称王。
他很清楚,他是不可能去选择第二条道路,他是晋国王室的外戚,一支以王室为尊,骨子中的东西不允许他这么做。
“来人,向齐国的统帅发出一份文书,愿以南方十五城作为筹码给晋国一些时日,待我平叛了张启,再与齐国决一死战。”
“将......将军!”
一名斥候从从远处骑着快马向营帐中冲来,他急忙拽动马绳,跳下马背,跌跌撞撞的冲入了营中。
江毫看见冲进来的斥候忍不住的皱起了眉头问道:“发生了什么事?”
“将军,清礼府丢了!”
“你说什么?”
江毫刷一下从地上站了起来,不敢相信的走向前拽住了面前的斥候小兵脸色憋得通红再次问道。
“不知道是哪里来的骑兵,来势汹汹,清礼府没有驻军,清礼府的县令看见大军便降了!”
江毫脚步踌躇,向后退去几步坐在了地上,手中的地图掉落,老泪纵横。
“清礼、化郡、城阳,这三处地方有多么重要他们知道吗?清礼的县令竟然就这么的降了!”
江毫又哭又笑,泪珠滴落在地上刚准备书写的文书上,此时的他不再像一名精神焕发的老将,而是一名暮气老者。
南方三城,清礼、化郡、城阳这三城距离都不是非常的远,呈三对,对于晋国来说是除开登封外最重要的地方,十万大军的粮草便出自清礼府和城阳县。
“他们知晓城阳距离清礼不过八十余里吗,城阳沦陷,你让我们这十万大军吃什么,吃草根、吃灰土吗?”
“将军,齐军入晋了。”
营帐外走入一名校官,他眼神中带着些许的惊恐,或许是对未来茫然的害怕,也可能是对齐军突然越境的不解。
“完了,彻底的完了!”
江毫双手颤抖的将地图举起,看着自己军队所处的位置,以及齐军入境的地段。
山河道啊,山河道,西去可攻胡城,东可攻打化郡,他们被两面包抄了!
这七万大军东进,攻打了清礼的那支齐军西去,自己这十万大军必败无疑!北上有张启,江毫明白了,现在他们已经无路可走了。
“将军,我们可与齐军拼死一战。”
“对,我们可拼死一战。”
“一战过后呢?这里伏尸十万,除了这还有什么呢?你信不信,现在将我们无路可走的讯息散播出去,那些士兵会做出什么事情?”
“这......”
几名校官沉默开来。
“这些人都是亲爹亲娘养的啊,让他们白白为了这场已经结束的闹剧送上自己的信命?他们的父老,愿意让他们去送死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