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狂风暴雨收歇，她从他怀里退出来，眼里有些湿润。她低着眼帘，胸口起伏喘息，手上却若无其事地把褚昱那被她弄乱的衣襟一点点整理整齐。

她不去看他的眼睛，也不想知道他是什么表情，只咬牙哑声道：“褚昱，你再这样，我会一辈子纠缠你。我一辈子不嫁人，你这辈子也休想娶妻。但凡哪个女人敢靠近你，我会教她知道，你不仅克妻，你还克她全家。”

她缓缓从他身上下来，低低又道：“你要是乐意，就这样耗着也好。”

她想，就这样耗着，总比她失去他好。

褚昱抬手，眼里暗潮涌动，亦是低哑道：“我不想这么耗着，也耗不了多久了。”

姜黛怔了怔，终是勉力笑道：“那你以后就不要管我的事了。不然我会很受折磨的。”

褚昱回身拿起一边的锦盒，打开来看，里面东西一分没少，道：“以往你追着问我要嫁妆，而今我就放在这里，你却不拿走了？”

姜黛勾唇道：“褚都督肯主动归还，我当然要拿走的。”

褚昱把盒子递给她。

她捧在手上，明明里面都是房契地契，却沉得好似快捧不住。

她听褚昱低沉道：“回头这几年的盈收我叫人全部送到你那里，给你置办嫁妆用。”

姜黛微拢着眉尖，眼角微红，笑说道：“说得好像我明天就能嫁人似的。褚都督把赵蔚弄走了，这样一来，往后谁敢来提亲？”

褚昱道：“总有用得上的时候。”

姜黛道：“那还真是多谢褚都督帮我保管这嫁妆。”

最终，褚昱在国公府门前把姜黛放下去。

姜黛拿着锦盒，强忍着没回头，进了大门的那一刻，却忽觉得精疲力竭。

褚昱微微掀开窗帘一角，确认她进去了以后，才对锦衣卫道：“回都督府。”

原以为都督府里如往常一样冷冷清清，不想进门以后，家里的下人嬷嬷们，各自都忙得热火朝天。

家中极少有客人造访，因而厅中堂上还有空置的后院里全都用来堆东西了。

一只只装满的红色箱笼挨个整齐摆放，紧密排列，连落脚的地方都插不进来。

管家见他回来了，忙上前，把清点的清单递给褚昱，道：“大都督快看看，老奴准备的这些够不够？”

褚昱随手接过清单，一边浏览，一边听管家又道：“老奴点了一下，箱笼一共有二百三十六抬，往年皇上赏赐的宝贝，老奴挑了合适的，有一半都归在了这里面。绸缎这些，都是嬷嬷们挑的，一应是江南织造最好的。”

褚昱把清单递回给管家，道：“按照你准备的来，若是还差什么，还有时间可备齐。”

管家喜滋滋地应道：“是。”

***

赵蔚离京之前，邀请了姜黛去梨园看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