梨园里当晚排了几出戏，他早早定好了较好的位置。

姜黛收到了请柬，淡淡看了一眼，与山芙道：“你去过戏园子里看戏吗？”

山芙摇摇头，道：“小姐要去吗？”

“那就去看看吧，”姜黛道，“夜市闭得晚，看完了戏，约摸还能在夜市转转。”

有戏看，还有街逛，山芙当然高兴。但她也有些踟蹰，道：“那个赵蔚大人对小姐……”

姜黛道：“他马上就要被调去边关，以后也没这机会了，权当是去替他饯别吧。”

傍晚时，姜黛带着山芙上了马车，让阿应载着去梨园。

梨园里有稀稀疏疏的看客进出，姜黛甫一下马车，抬头就看见赵蔚正等在门口。

他着一身长衣，面庞俊朗如刀削，时不时左右张望，眼神里含着一些急切。在看见姜黛如约而至以后，那种急切感随着他展颜一笑，顿时消失殆尽。

赵蔚过来，引着姜黛进去，上了二楼，在定好的位置落座。

二楼上围绕着下面的戏台，布置了一个个独立的看台。看台内摆放着一副桌椅，四面薄纱轻垂，颇为雅致。

姜黛他们便是在其中一个看台坐下的。

山芙头一次来这种地方，新奇地四下打量，见下面的戏台搭得红红火火，不由期待着好戏开场。

后来渐渐也有别的看客入场，有的上二楼，有的则在一楼大堂上入座。

但凡有工夫来听曲儿看戏的，要么有闲，要么有钱，还有则是应酬场上的那一套。

因而姜黛偶尔还能看见一两个熟面孔进梨园，上了二楼看台。

然正在好戏开场的时候，山芙突然掇了掇姜黛的手臂，让她看一楼的大堂门口。

姜黛眯着眼，只见苏砚在几个便服官员的陪同下，悠悠地走了进来。说是应酬场还真是不假，官员径直将他往这边二楼上引。

姜黛看了一眼惊疑不定的山芙，道：“这梨园又不是自家开的，谁有钱都能进来，有何大惊小怪的。”

那方戏台上一曲悠扬的调子将戏拉开了帷幕。

赵蔚自然也看见了苏砚，道：“姜小姐不必担心，看样子首辅也有应酬，应该还不会打扰到姜小姐的雅兴。”

姜黛笑了笑，道：“我不担心。”

其实赵蔚的注意力根本不在戏台上，他眼角的余光一直看着姜黛。

姜黛用脚挑了一把座椅挪向山芙，让山芙坐下看。

山芙看得兴致勃勃，姜黛却完全是来打发时间的。反正主仆两个都盯着那方戏台，根本没理会其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