果然,她竟是生生受了。
不就是屈辱么,她有什么不能受的呢?姜家也只能做做这些小动作了。
姜闻修终于能扇她一耳光,早就想扇她,今日真是大快人心!
姜黛脸上没有表情,垂着双眼,她动了动口,口中有淡淡的血腥。耳朵里也有些嗡嗡作响。
堂外的季舍微没料到姜闻修居然转身就往姜黛脸上扇,愕然了一瞬,然而勃然大怒道:“老匹夫!你敢动手打她!”
在季舍微眼里,可没有规矩可言。他看不惯你,就是要当场骂你。
姜闻修道:“小侯爷,这是姜某的家事,小侯爷还是不要插手的好。”
荣安侯夫人当即着自己带来的下人把季舍微按住。否则他真要冲进人家的正堂里去不可。
姜闻修冷言厉色地对姜黛道:“孽女,你好大的胆子!你知不知道,你下狱过后,你祖母成天在家祈祷,为你流眼泪,如今你祖母过寿,你倒好,借着祝寿之名,竟下了东西害你祖母!”
姜黛抬起头,目色平静幽冷地直视姜闻修,道:“父亲亲眼看见我下了东西了吗?祖母现在出了事,父亲不是应该第一时间去请大夫吗?”
姜闻修反应过来,顿了顿,当即着人去请大夫来。
姜黛道:“我可以为祖母瞧瞧。”
姜闻修恶声拒绝道:“不需要你假惺惺!”
老夫人好不容易缓过来了,才泪眼模糊地对姜黛失望至极道:“卿丫头,我往日待你不薄,你为何要这么害我……你专程回来祝寿,就是要这样祝我的吗……”
老夫人这一哭,哭得堂外宾客们劝慰连连,又纷纷怒声指责起姜黛。
姜黛若无其事地拂了拂衣上的茶渍,低头看了看自己,道:“这身太医服不好藏药,我也不曾打开过药箱,如果在这么多双眼睛下,我还能在茶里下了东西,那也不知是我太能耐还是诸位太眼瞎。现在祖母身体不好,一口咬定是我害的,却又不肯让我一瞧究竟。”
她眼神里惯有的平淡凉薄,在看向老夫人和姜闻修,扫过姜家的每一个人时,那股凉意仿佛浸到了骨子里。
姜黛道:“既然如此,随你们高兴好了。”
堂外的宾客有继续指责的,也有渐渐收声的。
但到底是别人家的家事,大家都抱着怀疑的态度瞧一瞧热闹好了。
姜闻修恼羞成怒,喝道:“事到如今,你非但不知悔改,反而振振有词!你这不孝孽女,姜家白白生你养你一场,到头来你却恩将仇报!如此桀骜不驯、忘恩负义的不孝女,我姜家还养你何用?!今日你就给我滚出姜家去,不得再踏进家门半步,从今往后我姜家就当没有你这个女儿!”
姜黛问他:“父亲这是要把我赶出家门吗?”
姜闻修肯定道:“是!我姜闻修不再有你这个女儿!”
姜黛伏地,朝老夫人叩首,声音温和:“即便爹和祖母不再认我是姜家的女儿,但我终究还是生在姜家,名字被写在姜家的族谱里,往后姜黛若还有存活之日,每年此时都会回来尽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