即便后来再看见苏砚进酒肆，他小酌几杯也好，喝得酩酊大醉也好，姜黛便再没有插手管过。

苏砚的随从见了不忍心，劝道：“姜小姐这般绝情，大人何必再为了她为难自己，不值得。”

不值得？别人有什么资格说她不值得？

明明是他做得不够好。在这份感情里，真正掺杂了算计的人，是他，而不是褚昱。

姜黛一眼能看穿，她只是不说穿。这么久以来，或许她有等过，或许她一开始也有期待过。

苏砚隐约记得，她搬来京城，他去姜家里看她，在她身后看了她许久。

后她转过身来，唇边对他的笑意温暖而明媚。

只是，好像，那抹对他的笑意，渐渐地被他弄丢了。

随从把快马送来的密信呈给苏砚，道：“江南那边来信了。”

苏砚随手接过来，纤长的手指拨开上面的蜡封，一边展开信纸一边悠悠地说着：“大都督确实安逸太久了。”

提起褚昱时，他的眼神里有一抹冷肃之色。

今年盛夏的时候，褚昱往凉州去了一趟，若不是有姜黛跟他在一起，会一路顺遂地回京么？

毕竟褚昱外出一次，对于那些想要他命的人来说，是个千载难逢之机。

但是苏砚放弃了。

可是他说过的话，也不仅仅是说说而已。不管有没有姜黛，褚昱都是他的死对头，若是逮着了弄死褚昱的机会，他会手软吗？

想必褚昱也是同样如此。

苏砚看信时，随从便在身边道：“这次大都督查了江南贪腐案，不少人等着要他的命。大人要推一把么？”

苏砚道：“推什么推，帮那些人进京城？大都督可不是这么松懈大意的人，进了京城只会死得更快。”

过了一会儿，苏砚又道：“等他出城吧，总会出城的。他总不能情场得意，官场还得意。”

即使出城，有那么多锦衣卫在，锦衣卫武功高强，褚昱更难对付，也很难有机会下手。所以只能静候时机。

褚昱将卫厂特有的响箭也就是传讯用的讯号弹交给了姜黛，若是遇到什么情况，可以发出响箭，调来就近的锦衣卫。

只是城里治安很好，姜黛虽带着响箭，却一次也不曾用过。

倘若去城外，则会直接从大都督府调来锦衣卫乔装随行保护她的安全。只是自姜黛从凉州回来以后，忙着宫里太医院的事，又忙着打理尹家老宅，倒很少出城了。

有时候褚昱和姜黛各忙各的事，等一方闲下来了，会去看另一方。

不过多是姜黛闲的时候比较多。

褚昱在卫厂办公时，姜黛会在他的办公房里等他。看一会儿书，靠在卧几上睡一会儿觉，不知不觉便过去了。

从卫厂出来，外面夜色浓稠。

姜黛道：“我有些饿了，你呢？”

褚昱问：“想吃什么？”

姜黛隐隐笑眯着眼道：“吃豆腐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