谁都听得出来姚至柔话中的讽刺,刘婆子活动手脚想跪的规矩一点,但麻痛太厉害,连话都说不出来。
她这是,睡了到底有多久?
刘婆子心如乱麻,她又回到了之前一觉醒来,半个梦都没有就发现天亮的惶恐,姚至柔,到底是怎么动的手?
“刘妈妈很好奇吧?”
刘婆子抬头望去,依旧是少女单纯甜美的笑容,可是那眼神……
“老婆子错了,老婆子错了,求大小姐饶命!都是闵姨娘逼老婆子的,老婆子一家老小都在闵姨娘手上,老婆子不得不从啊……”
“刘妈妈做了什么?是在我的面纱上抹药粉,还是故意让人透露今日是请人相看的?”
姚至柔嘴角讽刺一笑,闵姨娘也真是处心积虑,先是劝着齐氏让她在宴席上作舞,又让刘婆子在她的面纱上抹上刺激性的药粉。
她只需稍微跳动一会,药粉吸入鼻内,便会忍不住连连打喷嚏,继而疯狂抓挠,届时面纱掉落,她便清清楚楚暴露在人前。
一个当众抛头露面的贵女,必然惹得有规矩的人家不喜,剩下的只有那些个心有算计的。
更甚至,以她的容貌,必会引来好色之徒的垂涎,若再是个高门之家,齐氏必然不会放过。
前世,她就是因被谢子阑看去了容貌,一路尾随至无人的水榭,才有那后来的种种悲剧。
刘婆子近日魂不守舍的模样,早被姚至柔看在眼里。
其实她只需想办法不去作舞,闵姨娘总不能明目张胆将她推到前头去。
只是却没想到,最终还是被哥哥一闹打破了局面。
接下来,就会有人去找哥哥了吧?
姚至柔冷冷一笑,很长一段时间,她都想不明白到底是谁会在哥哥的衣裳中藏进夹带的物件,又有谁能做到。
如今看来,到底还是非闵姨娘莫属。
甚至,一定还有闵家两兄弟。
姚至柔以前并未完全怀疑闵姨娘,是因她以为闵姨娘没有必要这么做。
姚谨鄯只是个五品的小官,在京城根本算不得什么,既无爵位继承,又不是多丰厚的家产,并不到一定要毁掉哥哥的地步。
直到如今她才知道,原来哥哥的存在还是碍了他们的眼,堵了他们的路。
不管是哥哥占有了姚家唯一一个进鹤望书院的机会,占用了父亲所能为儿子谋来的最大资源,还是哥哥对闵家和闵姨娘的不屑,都足以让对方恨不得让他们兄妹跌落尘埃。
“刘妈妈,你之前说一切听凭我的吩咐,背地里却又继续替闵姨娘办事,你倒是左右逢源得很。”
姚至柔面上看着一点怒意都没有,刘婆子却忍不住身子发抖。
闵姨娘是实实在在的威胁,姚至柔却是全然看不透的能耐。
刘婆子已经很小心的防备了吃食,却没想到还是着了姚至柔的道。
“求大小姐饶命,都是闵姨娘逼的啊……”
“也就是说,只要逼你便能让你做事了?”姚至柔伸出一只手指轻轻叩着桌面,“若是这样,刘妈妈,我也有事情让你帮我做一做,今日之事究竟怎么处理,就看你的表现了。”
见刘婆子忙不迭点头答应,姚至柔忍不住露出一个自嘲的笑容。
前世,她喝下被人下了迷药的茶,醒来时就被谢子阑抱着。
不知从哪里涌来的人纷纷跑进来,围观她,指责她,那情形,几乎是她一生的噩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