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夫人……”

“进来！”齐氏声音十分阴冷。

闵姨娘在门口顿了顿，才掀开帘子走了进去。

屋内，齐氏板着一张苍老刻薄的黑脸，让闵姨娘下意识就跪了下去。

“媳妇不知做错了何事，让老夫人如此生气？若是当真错了，请老夫人责罚便是，万不可伤了自己的身体。”

闵姨娘素来如此懂事体贴，让齐氏听了，心中一时也软了几分。

但一想起查到的事情，齐氏又冷肃了面孔，冷哼一声，“虽然我和大郎与你最是亲近，平日里你也掌着府中中馈，但你终究只是我姚家姨娘的身份，一言一行还是注意些的好，免得被外头的御史们抓了把柄，到时候伤的，可是大郎和姚家的前程，你一儿一女也跟着受连累。”

闵姨娘脸色一白，齐氏的意思，是她不该僭越自称“媳妇”这个正室的称呼，可是这么多年，她都是这么自称的呀！

闵姨娘抬头去看齐氏，正想要争辩，却见齐氏眯缝着眼，根本未曾看她。

闵姨娘咬了咬唇，声音发颤，终是答道：“妾知道了。”

齐氏叹息一声，许久不曾说话。

闵姨娘跪在当地，腿都快麻了，才听得齐氏在上方问道：“秦家，你可还有联系？”

闵姨娘震惊地抬头看向齐氏，“老夫人如何有此一问？”

见齐氏不答，闵姨娘脸色再次发白。

果真是有人处心积虑想要算计她，否则为何她的房间莫名出现了写着秦字的纸条子，齐氏便跟着问她秦家的事？

闵姨娘心念一动，跪着行到齐氏跟前，抱着她的腿便开始哭诉起来。

“老夫人可是听了什么小人造谣，淑言虽然只是个姨娘，但也是大家小姐出身。我心中从来就只有鄯郎一个，逼不得已嫁了别人已是一生的屈辱，能再嫁鄯郎便是此生最大的福分，往事是早就丢进了爪哇国，连记都记不清了，如何还会有联系……”

齐氏心中冷哼一声，知晓闵姨娘不肯承认，便转了语气道：“我是看着你长大的，你既如此说，我便也信你。但你还沾那个字作甚？大郎原就对你当初另嫁他人心有芥蒂，若是这事被有心人知道，再添油加醋一番，我看终有一日，大郎是要与你离心的！”

闵姨娘这下是真哭得委屈，“老夫人说得是，妾也是不愿再与那家有什么牵扯，只是……只是妾却不知得罪了什么人，神不知鬼不觉地放了写着那个字的纸团在屋内，让抱霜去查，竟是连影子都没查到一个……”

闵姨娘将那莫名其妙出现的纸条渲染得神秘不已，齐氏听完果然骇了一跳。

细细探问了一番当时的情形，齐氏便沉声吩咐闵姨娘定要查探清楚。

姚至柔在后院等了许久，才见刘婆子收拢的小丫鬟在廊下向她打手势。

闵姨娘是肿着眼睛离开的，但神色却轻松了不少。

刘婆子再来找姚至柔回话，细细向她禀报了前院的情形。

刘婆子有些害怕姚至柔被查到，姚至柔却不在意地笑笑，转而赞赏地看着刘婆子，“看来刘妈妈果然是这府里有能耐的老人，我没想到你能这么快就把事情给捅出来，消息还这么灵通。”

刘婆子谦卑地低了头，“都是大小姐有本事，能将东西神不知鬼不觉地放进去，老婆子只不过找了个把小丫头闲聊，估摸着您安排的时间闹出来，也算不得什么。”

在刘婆子看来，姚至柔实在有些高深莫测。

先前不用动饮食，也不曾用什么香料，就能让她一睡不起。

现在更是能冲破重重把守，在对手最私密的地方留下东西。

这份本事，几可近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