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贫僧研习佛法,从不算卦,也不是什么得道高僧。”
赵峥吐了一口气,显得有些没劲。
小沙弥悟心一股脑爬起来,“施主我去给你拿!”
赵峥望着小沙弥的背影十分满意,“这小孩儿还算有点眼力劲儿!”
卦筒拿了回来,赵峥握着摇了又摇,却半天都没能掷出一支签。
圆空又闭上了双眼没再看他,赵峥面露忐忑,几番把玩后,终究选择了放下签筒,起身出了禅院。
“爷纵横京城这么多年,不就是一顿打吗?爷硬着头皮挨了就是!”
赵峥的身影刚消失在院外,圆空就缓缓睁开了眼睛。
小沙弥悟心收拾着茶盏,便听他师祖道:“悟心啊,这世上有许多人大有机缘,他们说的话,做的事,你可以听,但听过后一定要选择忘记,若是说出去了,也许会大祸临头,也许会搅得天下都不得安宁,知道了吗?”
悟心抬头望着师祖,答得乖巧十足:“知道了!”
圆空正觉满意,就见悟心眼睛亮晶晶地问他:“所以这位施主到底有没有被狐狸精上身呢?”
“悟心!”
姚谨鄯一一把客人送出了门,便去了齐氏的松鹤院。
夜色已深,齐氏却穿戴整齐地稳稳坐在堂中,手里转着佛珠,显然正等着姚谨鄯。
“靖国公世子瞧得上姚家,想要设一场赏鸟宴,甭管多荒唐,都是一次难得的机会。你务必要妥帖筹谋,讨了赵世子欢喜,将来官场上也能多一分助力。”
姚谨鄯诺诺应是,颇有几分心不在焉的敷衍之意。
齐氏也未曾计较,说完这话便闭了嘴。
母子二人沉默了许久,终究忍不住对视一眼,“大丫头……”
齐氏深吸了一口气,眼中辩不清喜怒。
“若她有这般造化……超品国公府邸,虽不敢肖想正室嫡妻的位子,便是做妾,难道还委屈了她不成?”
“但儿子瞧着……柔姐儿怕是有些不愿意。”
不是姚谨鄯心疼女儿,姚至柔与姚至婉这两姐妹,一个清高孤傲不知变通,一个脾气暴烈锱铢必较。
若是不理会心意贸然安排,说不得惹出什么事来。
齐氏冷哼一声,心底重新燃起几丝不满。
“你是她亲爹,我是她亲祖母,难道还能害她不成?”
“是是,小姑娘家的没见识过真正的富贵,不懂得长辈为她筹谋的苦心,还需母亲多教导教导才是。”
齐氏抿了抿唇,“这个我自然知道,姚家生养她们一场,该她们回报的时候,自然是别想抵赖的。”
姚谨鄯素来相信亲娘的手段,闻言便将心放进了肚子里,认真琢磨起怎么将赏鸟宴办出彩来。
第二日便是恩科开试的日子。
姚奉恩耽搁了这些时日,又兼之心绪起伏不利考试,姚谨鄯便让他留在家里,未曾前往贡院。
反正都考不上,去丢那个人干嘛?
姚奉恩将自己关进书房,捧着书看得十分认真。
姚至柔张罗完送给孟永嘉的礼,带着梨汁前去看他,见他这样,也是颇为唏嘘。
原本姚奉恩十分厌倦读书,课业从来都是靠姚谨鄯和夫子监督才肯老实习练,要不是鹤望书院教习严苛,只怕连秀才都考不下来,经此一遭,好歹是知道自己用功了。
“李敬家中不过是有些田地,虽然衣食无忧,但到底身份低微,全家都指着他读书做官翻身,所以他在书院读书十分用功,不舍得浪费一点机会。”
姚奉恩放下手中的书,眼神焦虚不知看向哪里。